班会结束，杨书逸被调到右后方
角落，挨着垃圾桶。
“听他们说你生病
，”杨书逸直起身，把羽绒服拉链向上提
些，“好点
？”
“好多。”
“嗯，那就好。”
只是四天，杨书逸肉眼可见地瘦。他身上本就宽大羽绒服变得更加宽大，领口宽松地敞着，定会灌进冷风。而那拉链大概是用太久，松，杨书逸刚提上去，又在绍吴眼前缓缓滑下来。
绍吴声音有些粗，还好他流感未愈，本来也是哑着嗓子：“你奶奶怎样？”
“吃。”
“吃什？”
“小米粥和花卷，”杨书逸竟然还冲绍吴笑下，“医院食堂挺好吃。”
班长告诉绍吴，31号下午杨书逸奶奶由于糖尿病突发昏迷，被救护车送进中医院，而范鹏飞表姐在中医院做护士。也不知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，总之，1月2号开学之后，则八卦从理（6）班传出来：
文（1）有个叫杨书逸，他家连三千多住院费都交不起，还想讹医院钱呢！
杨书逸揍理（6）班班长范鹏飞，是昨晚上晚自习时候，他独自人去理（6）班，把范鹏飞叫出去。
据说范鹏飞出班门不到分钟，走廊就传出他惊天动地惨叫。
范鹏飞也算是年级里名人。他姑父是高年级主任，老爹据说曾是永川区人大代表。当然，他出名最主要原因是，据他本人说，去年，他把个初三女生肚子搞大，“赔两万块钱她妈就愿意带她做流产！嚯，
过年收红包都不止两万呢！”
绍吴半蹲在杨书逸面前，抿着嘴唇，打量他脸。
杨书逸左边脸颊高高肿起。不是范鹏飞打。
“送医院第二天就醒，”杨书逸低声说，“但是腿不太好。”
“那……这几天你都在医院？”
“嗯，得去陪夜。”
“今天放学跟你去医院。”绍吴说。
昨晚杨书逸已经被老班骂过顿，又挨他爸巴掌，绍吴没想到大课间时老班突然进班，针对杨书逸打人事，又开十五分钟班会。
随便找两个人就打听到——这话是从范鹏飞嘴里说出来。
31号下午。绍吴想，杨书逸中途离开联欢会原因，是他奶奶昏迷。
原来杨书逸匆忙奔去不是网吧，是医院。
原来新年第天他因为发烧而享受着爸妈照顾和关心时，杨书逸正守在奶奶病床前。
原来杨书逸元旦假期是这样过来。
“吓死人，真，你没见那个场面，”朱菁菁拧着眉毛轻声描述，“他爸就站在后门门口，老班给他爸讲杨书逸打人事儿嘛，讲半天他爸都声不吭。然后他突然说‘杨书逸你过来’，杨书逸就走过去，还没站稳！他巴掌就劈下去。”
绍吴抬起手，指尖抖抖，没有去碰杨书逸脸颊。
“上药没有？”绍吴低声问。
杨书逸摇头：“用不着。”
“……你吃早饭吗？”绍吴又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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