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且是温,不难入口,刘藻站在床前,困倦地揉揉眼睛,竭力清醒过来,望着谢漪。谢漪饮完水,将耳杯递还给她。
杯中还余小半,刘藻问:“不要?”
谢漪点头:“够。”
刘藻便十分自然地将端起耳杯,将余下水饮,而后随手将耳杯放到处矮几上,回来钻入被中。
谢漪已全然醒,刘藻却仍为困意所困。她身上沾染凉意,谢漪抱她到怀里替她捂暖。睡前是刘藻抱着她,眼下就反过来。
她们平时是不分内外,但今夜刘藻占据外侧,便于替谢漪端水、起夜。
她想得如此周全,谢漪却无奈道:“夜间从不饮水。”
刘藻执意:“万今夜例外?你好生躺着,有呢,诸事毋忧。”
她也没有忧,不过是要她不必如此紧张。谢漪只得依言躺在里侧。其实她不过是累着,歇日也就好,可刘藻就是很紧张。
吹灭殿中灯烛,只留墙角盏,二人就寝。
谢漪又是好笑,又是心疼,要她上前抱抱。
刘藻终于说出来,高悬心也总算放下,走过去让谢漪抱。谢漪道:“知错?”
刘藻点头:“知错。”
谢漪再问:“不敢?”
刘藻摇头:“不敢。”
刘藻浑然不觉,在谢漪怀中选个舒适姿势,合眼重入睡眠。睡着之前,她昏昏沉沉地想,往后她就睡外侧。
隔日奏疏发回,群臣见竹简上字迹,大喜过望,纷纷奔走相告,昨日上呈表章皆是陛下自己批阅。
他们高兴之余,使人往宫中打听,可是陛下与巩侯生隙,陛下不愿见巩侯插手朝政。结果打听,方知巩侯小恙,是陛下不忍她劳累。
群臣阵空欢喜,面面相觑,不知
刘藻抱着谢漪,伸手替她按揉酸疼之处。她秉性聪慧,几下里就琢磨出技巧,力道不轻不重,恰到好处,谢漪让她按得舒服,渐渐地就在她怀中睡着。
兴许是刘藻睡前提,入夜从不饮水谢漪子时过后忽然口渴,自梦中醒来。她掀被起身,欲下床倒水。刘藻却醒过来,迷迷糊糊地抓住她手腕,口中含糊道:“谢相,你要何物?”
谢漪被她抓住手,自不能起,便道:“水。”
刘藻松开手,道:“去。”
殿中昏暗,仅盏小灯照明,刘藻又是半梦半醒,她摸索着下床,赤足踏在地上,迷迷糊糊地朝绕过屏风。谢漪担忧地看着她摇摇晃晃背影,几度怕她跌跤,然而不久,她就端着耳边回来。
“那就好。”谢漪道。
刘藻得原谅,这才能够心安。
谢漪到汤泉殿便醒过神来,只是想着那时揭破,不免扫兴,就闭口不提,谁知刘藻那般过火。她身上酸软,提不起精神与她计较,便想冷上两日,陛下挂心于此,心虚之下,必会主动认错。
岂知,这实诚孩子,连日都撑不到。
“睡外侧。”刘藻道,让谢漪先上床,而后自己躺在床边,“你夜里要什,与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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