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藻容色柔和下来,看着谢漪将道奏疏批好,晾到旁,去取下道。
奏疏有些多,直至子时,尤有剩余,谢漪催促刘藻先去睡。刘藻却不肯,主动为她研墨,要陪她。她执拗起来,谢漪竟拗不过她,只得专注笔下,以求快快完成。
将近寅时,二人方回寝殿歇。谢漪坐在妆台前卸下簪钗,洗去妆容。刘藻便先躺上床。
明日必有场风波,刘藻原以为她会紧张或是兴奋,欲与谢漪说说话,谁知头沾枕,便沉沉睡去,心中除踏实,再无其他。
谢漪收拾好,到床边,却见刘藻已合上眼睛,呼呼安睡。
刘藻自己玩会儿,见谢漪仍是将批示另写卷竹简,等她去抄到奏疏上,便站起身,到她身后去。
多日未阅奏疏,刘藻乍扫过竹简上语句,便有些头晕,待定神细观,方瞧出所奏何事。
她就在谢漪身后站着,也不出声,谢漪知她在,只她能安静不吵闹,便也由她去。刘藻算着时日,谢相代阅奏疏已二月有余。大臣中,灵醒些必已发觉。但她在禁内养病这些时日,朝中并无异动。
刘藻忽然伸手,捏住谢漪笔端。谢漪停下来。
“直接批吧。”刘藻道。
谢漪竟也不嫌她烦,个字个字,耐心与她道:“心中只容得下萌萌。”
刘藻顿时就十分高兴起来。
胡敖入殿来,见陛下又在不正经,下意识地抬手遮下眼,停在殿门处不往里走,稍稍抬高声,禀道:“陛下,君侯,是时候摆饭。”
“就在殿中罢。”谢漪道。
胡敖道声“诺”,外头准备去,他转身,便闻得陛下声音传出来:“不饿,想再睡会儿。”
原还想叮嘱她两句,动怒伤身,明日任凭大臣们如何言语,皆不可动怒。若他们实在逼迫,便先晾晾,不必针锋相对。
谁知才不过片刻,她却睡着。
本就才病愈,能陪她熬到这个时辰,已是不易。谢漪摇摇头,边想着下回不能再由她熬夜陪伴,
谢漪抬头看她:“你可想好?”
字迹落在奏疏上,可就将她代阅奏疏事摆到明面上来。
刘藻道:“想好。”她松开手,背到身后,让谢漪继续用笔。
谢漪将奏疏端正地移至身前,下笔时,刘藻清晰地看到她笔尖颤抖下。
谢相也是想,她其实并不喜欢无所事事地藏身于后宫,只是为她,她全都忍耐。
“先用膳,用过膳,再睡。”君侯声音也传出来。
皇帝嘟哝两声,显然是答应。
胡敖面不改色地走出去,待直阶下,方禁不住笑笑,这样日子可真好。待过些时日,天暖些,他再亲自去将椒房殿好生清扫番,椒房殿启用日子,不远。
用过膳,皇帝却没睡意,她倚在榻上,百无聊赖。医女奉汤药来,刘藻饮。谢漪在看今日呈上奏疏。
时近年下,各地藩王各有使者入京,巡查州郡刺史也在入京道上。奏疏便格外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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