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藻咽下恼怒之语,安慰道“其余事上,他都极孝顺,可见,心地并不差。你并未看错人。又兴许他不过时难以接受,过些时日,便来与你请罪。”
她这般努力地安慰,谢漪弯弯唇,略显失落地低头“只是觉得对不住你。”
用谢文是看在她面上,她也是赞同。如今谢文靠不得,许多事便要重新布局。可萌萌,她是那般期盼着她能入宫,能居住到椒房殿中去,因谢文,又要推迟到不知哪日。
分明是嫌她傻气,刘藻却像是听什夸奖般,笑意更深。谢漪只得转过头去,不看她,可片刻过去,她也忍不住有笑意。
都这个时辰,自不会将刘藻赶回宫去。
室内点烛火,婢女们都被遣下去,谢漪靠到榻上,心情开阔许多。
她们阵沉默,终是谢漪先挑起话头“你之事,已与文儿提过。”
刘藻今日来,便是为此,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。看谢文态度,也知必是不好。她垂下眼睑,道“不想遇上第道坎坷,竟是你信重之人。”
那阵神医入京,她坠马后伤也好七七八八,可刘藻非得要她再养阵,她闲极无事,便往厨下学些烹煮手艺。
刘藻长长地哦声,语调千转百回,唇畔带着坏坏窃喜。
谢漪转头,将目光望入竹林间,看竹林间犹如穿过密林月光般皎洁积雪,不理她。
刘藻不时瞥她,咬唇,方不至于笑出声来。又走出两步,她终是没能忍住,凑过脑袋,到谢漪耳畔,声音裹着呼出白气,笑眯眯地问“可是为习得手艺?”
真是坏得很,知道便知道,她非要说出来,引得谢漪害羞。
她原先也估过,大臣们势必反对,诸侯也必嗔目,谢文得知兴许也反感,但她却未想到,他反感到欲与相府划清界限地步。
“他是……如何说?”刘藻问道。
谢漪自不至于原话告诉她,只道“他恐怕不愿出力。”
刘藻笑下,心下已是怒不可遏。皇帝当久人,难免唯独尊,正欲讥讽上两句,便看到谢漪面上低落与失望。
她猛地清醒过来,于她而言,谢文不过是兴许堪用大臣而已,可于谢相而言,他还是名十分亲近晚辈,她教导他,培养他,是花心血。
谢漪往前快步走,刘藻追她,扯她衣袖,不依不饶“说得可对?”
她真是烦人得很,全无皇帝稳重威严。谢漪被歪缠得没办法,便欲随口答句,应付过去也就是,横竖陛下顽固些,却是很好应付。
可她停下,开口,却是“暂且,还只会这个。”
她说罢,便觉窘迫,见卧房就在眼前,快步走过去。
刘藻却更高兴,笑意满满,跟在她身后,入室内许久,仍是在笑。谢漪无奈,叹口气,道“你怎变得这般傻气,小时候可瞧不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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