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漪轻轻地摇摇头,继续道:“陛下是想做赵高吗?卫太子便是陛下抛出鹿,称太子贤者,便是附和赵高之流,言太子过者,便是直言是鹿那些人。陛
大逆之罪,诛满门,夷三族,大臣们纵然有怒,也不敢言,个个都被搀起来,仅余下名三十来岁小官,跪地不起。
宦官见扶他不起,垂首退至旁,羽林军上前,将他与那儒生并拿下,拖下去。
拦驾之人拿下,圣驾继续前行,终究还是让刘藻祭拜先父。
回京途中,无人言语,路沉寂。谢漪坐上刘藻车驾,刘藻闭着眼,嘴角紧紧抿着,旁人看来是圣意难违,落入谢漪眼中,却只是倔强与不服气。
她暗暗叹口气,沉入深渊心又浮上来,她开口问道:“臣教陛下读书时,曾向陛下荐书,陛下可还记得?”
不知处于其中皇帝是何神色。
圣驾即将入湖县,前头开道羽林却停下来,过片刻,羽林中郎将快马而来,在车驾前勒缰下马,对着紧闭车门禀道:“陛下,有狂生拦驾。”
谢漪朝前看,果然看到名儒生,被羽林羁押起来。那儒生满面怒色,额头青筋,bao起,被拖拽到驾前,他口中高声斥责:“陛下嗣孝昭帝后,承祖宗之祀,而于正旦祭罪人,此天下之大谬矣!”
大臣们俱屏息不语,不少人面上显出动容之色。
车中传来刘藻声音,冰冷,听不出喜怒:“投入大牢。”
刘藻睁眼,望着谢漪,回道:“记得,《太史公书》。”
谢漪便笑笑,似是欣慰,刘藻见她有笑意,也跟着弯弯唇,紧抿嘴角变得柔缓而生动。谢漪见,心下便是说不尽心疼,她又道:“里头有则故事,讲事秦二世时事。”
刘藻笑意瞬间敛下去,她知道谢相要说什,但她没有打断,而是低下头,听着谢漪说下去。
谢漪便缓缓地往下说:“秦二世时,赵高欲作乱,又担心群臣不服他,便来试探。他带头鹿,献与二世,说,这是马。二世觉得好笑,纠正道,丞相错,怎指着鹿说是马。赵高就问周围人,这是鹿还是马。周围人,有些沉默,有些说,这是马,还有些说,是鹿。赵高就试探明白,后来把那些说是鹿,暗中陷害。从那以后大臣们都畏惧赵高。”
刘藻咬下唇,道:“别说。”
羽林中郎将略迟疑,拱手道:“诺!”
他正欲令人将这儒生拖下去。有十余人名大臣似自那儒生身上寻得勇气,下马上前,跪地道:“拜请陛下,聆听民意。”
羽林中郎将动作顿,退至旁。群臣皆望着车驾,谢漪闭下眼睛,心沉沉地坠落下去。
车门依旧紧闭,刘藻并未出来,她开口,声音极稳,亦极清晰,字字地落入众人耳中:“此生毁谤皇考,大逆不道。群臣若有效仿者,罪同大逆。”
话音落,众臣面上激愤为迟疑取代。有十余名宦官上前,搀扶跪地大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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