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漪温和笑,踱入房中,埋首于公务。
太常奉上名录,几乎囊获所有夺爵列侯。谢漪个个看下来,有些人家,怕是连后裔都散落无踪,寻不着,有些人则早已为庶民,籍籍无名。
谢漪要寻,是那些颇有令名,且具才能,却碍于出身,难以显达英才。她想多为陛下寻些贤达之士,好让她培植批能臣心腹,来日治理起天下,也能不那辛苦。
谢漪条名姓条名姓地挨个儿看下来,看到卫不疑、卫登二人。这二人皆是卫青之子,受不少波折,如今皆年老体衰,家中是由不疑之子卫高当家。卫高亦无出挑之处,但卫高之子卫玄年少而通世事,堪称俊才。
谢漪曾亲自考校过他,以为此子可造。眼下又见,她便将卫不疑划入复爵那拨,与他们个爵位,有卫玄在,卫氏复兴可期。
冷淡,她恰好有事记在心上,当下便自怀中摸出张竹片,递与谢漪,道:“这是外祖母处得来。听闻是吴越之地饮食,名作竹筒饭,取黍米肉糜虾仁鲜笋等物,置竹筒中烤熟。尝过,滋味甚美。具体如何为之,在这竹片上记,谢相带回去,也可令庖厨做来尝尝。”
这是长安没有,刘藻上回在外祖母家中吃过,觉得滋味甚好,又令宫中庖厨做过两回。她直记着想与谢漪分享,奈何寻不到时机。眼下她们好不容易缓和,刘藻便急忙拿出来。
谢漪目光在那竹片上顿顿,抬手接过,道谢。
刘藻眼睛亮亮地望着她,道:“若是谢相也觉好,来与朕说声。”
她像是急于与人分享爱物孩子,不止将心爱之物分与旁人还急欲听人声赞。谢漪不由笑,答应。
这与陛下也大有好处,毕竟如今朝中虽谁都不提,可陛下与卫氏渊源是剪不断。
谢漪处处都为刘藻考虑。在书案后坐两个时辰,坐得累,正要起身动动,两名婢子从外而入,手中皆捧着托盘,置竹筒,置碟盏。
竹筒在火上烤过,烤去青翠,外表黄黑。
婢子将托盘置于几上,谢漪走过去,竹筒开,鲜香扑鼻。她这才发觉腹中早已饿,在几旁坐下,又令二人退下,自取碗箸来,亲力亲为。
黍米烤熟,粒粒饱满,颗颗分明,舀上匙入
时候不早,天都黑透。谢漪见已无事,起身告退。刘藻起身送她,路送到宫门外,路上也不说什话,直至宫门,谢漪令她止步,刘藻方停住步子,望着谢漪,道:“谢相好走。”
谢漪弯身礼,转身登车,离去。
刘藻直看着,直至她身影消失于夜色中,方才回宫。
谢漪回到府中,取太常送来名录往书房研看。她行至书房外,见门前两名婢女侍立,便止步,自袖中取出那枚竹片来,交与二人道:“照此谱,做份竹筒饭来。”
谢漪甚少在吃食上留心,亲口吩咐厨下做什,还是当回。婢女接过,笑道:“君侯稍候,婢子这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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