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藻觉得自己真聪明,点点头,笑着道:“自然舍得。”当即使人将屏风送去谢漪府上。
从前总觉陛下沉稳,恐她太过持重,失人生趣味,然而在宫中不过年,她又显出急性
她抓住谢漪手,想要握得紧些,怕不自然,松些,又怕谢漪轻易挣脱去,当真纠结得厉害。
“朕想谢相为大汉竟日劳累,当有颁赐,故召谢相来,自去挑选。”
原来是为此事。谢漪正要将手抽回,刘藻却已开始如数家珍般描绘起贡品之中格外珍稀者,仿佛兴致极高。
谢漪见她眉飞色舞,面色欢喜,想想,未再使力,由她牵着她往园中去。
入园,果真见遍地珍品。齐纨鲁缟,各色宝石,青铜之器,乃至骏马珍兽,数不胜数。谢漪也生出少许兴味,件件地看过去。只是她虽都看遍,眼中流露皆只欣赏,并无格外喜欢。
敢怎拦阻,容得她将鞠踢入门中。
但渐渐,伴随愈发激烈鼓声,伴读们都投入起来。蹴鞠事,向来就有“不以亲疏,不以阿私”之说,更何况,她们皆是朝气蓬勃,风华正好少女。
刘藻场下来,大汗淋漓,气喘吁吁,却觉甚为尽兴。伴读们也觉与陛下亲近不少,簇拥着她往观台上去。
刘藻这才看到谢漪来。
她脚下不由加快,走到谢漪身旁。伴读们见丞相,见过礼后,纷纷退下。
到谢漪这地位,世间宝物,怕是都难入她眼,刘藻跟在她身旁,眼睛错不错地盯着她,只等她对哪件宝物多看眼,便要赠与她。不想谢漪却无格外青眼之物。
刘藻不免遗憾。
待二人行至园末,忽见尊珊瑚,色赤,装点碧玉,成株树模样。谢漪格外多看几眼,目中有喜爱之色。但她很快便转头指着不远处象牙雕刻而成屏风道:“陛下可舍得此物?”
象牙屏风,也甚华美珍贵。但谢漪显然更喜爱珊瑚树多些。刘藻目光在两者间流转,便看出原因。珊瑚树太过贵重,普天之下怕也只这尊,搬着它出宫,不免显眼。
刘藻想,她可以将珊瑚树摆到椒房殿去,这样,就也是谢相。
刘藻饮口清水,方笑道:“不知丞相已来,让丞相久等。”她额头上还冒着汗,随意用衣袖擦擦,澄澈眼眸格外明亮,与谢漪道,“朕方才那下,踢得好不好?”
最后那进球,她立下大功,配合掩护,身法技巧,都堪称登峰造极。
谢漪都看在眼中,夸她道:“陛下身法,甚是俊逸。”
刘藻顿时笑得更明朗,眼睛弯弯,配着因流汗而微微发红脸庞,当真天真可爱。谢漪不由心软,多看她两眼,方问:“陛下召臣来,是为何事?”
刘藻闻言,这才想到正事,她装作不经意模样,抓住谢漪手腕,努力忽视骤然加快心跳,与手心柔滑触觉,自然而然道:“将近岁末,郡国皆有进贡,将作与少府几度请示,朕便令他们将贡品都搬来园中,打算去瞧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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