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问得直接,太后也不拐弯抹角,直言道:“从不知,陛下竟对皇夫如此上心。谢相那处……”
她话还未尽,刘藻便摇摇头,眉宇舒展,身姿放松:“谢相是谢相,皇夫是皇夫,社稷之事,怎可儿戏?此非朕人之事。何况大婚之后,朕也能多得人臂助,岂非好事?”
照眼下情形,皇夫必出自重臣之家,这是朝中早有共识。旦成外戚,自与皇帝休戚与共,这也是必然之事。
太后几不敢信,这就是当日提起谢相,就忍不住红脸那人,她忍住怒意,道:“谢漪心气甚高,陛下有中宫,她纵使成阶下之囚,也不能与陛下交心。”
刘藻显出惊讶之色,道:“既是阶下之囚,便是玩物,朕为何要与她交心?”
梁集刚将这声势压下去,谁知皇帝往椒房殿行,大臣们又开始叫嚷,顿时大为焦灼,不得不入宫请示太后。
太后也奇怪,小皇帝对谢漪那般沉迷,五分相似宫人都使她手足无措,怎会着急立皇夫?
她寻不出缘由,便亲至宣室询问。
太后与皇帝并不怎见面。二人只差五岁,并非母女,更无深厚之情。时时见面,也是尴尬。故而太后已有月余不曾见过刘藻。
她这回来,再见刘藻,心中便是叹。小皇帝成长太快。往日还有些青涩,如今再见,已是稳重从容,喜怒之色,收放自如。
见刘藻欢欣眼眸,那不满便消散去。陛下欢喜便好,其余倒也不那要紧。
至日暮,二人方自殿中出来。谢漪见无事,便先告退,又嘱咐刘藻,手中伤不可沾水,这几日需格外留意。
刘藻听她关心言语,心中早已喜不自胜,面上还得镇定颔首:“朕知晓,谢卿有心。”
谢漪微微笑,又看眼椒房殿,方转身而去。
刘藻目送她离去,直等她背影消失,方收回目光,往宣室殿去。
她见太后,先是淡淡笑,而后起身迎道:“太后怎来?”
太后收起心思,道:“来看看陛下。”
刘藻让让,将她迎至宝座,自己则退坐旁,又令宫人皆退下。
屏退宫人,便是有话要说,此番是太后来寻她,有话要说,也是太后,而非她。她却径直令人退下,可见胸有成竹,占据主动。
果然,殿门合,刘藻便笑问:“太后寻朕,所为何事?”
谢漪去,刘藻又复沉着,她至宣室,便与胡敖道:“将朕与谢相久驻椒房之事,宣扬出去。”
未央宫甚大,刘藻管不到角角落落,那众多宫人之中有多少耳目,她也暂抽不出功夫去理会,但她身边之人,皆是干干净净,明明白白帝党。
她已不似年前,每日去何处,行几步,都会为人所知。若不有意宣扬,大臣们要闻知消息怕是得等上好几日。
胡敖心知陛下心有成算,应声诺,便下去落实此事。
隔日,请立皇夫之声又起,大臣们只以为陛下往椒房,是以此显露急切之心,召谢相,怕是二人谈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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