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藻想许多疑问,却未想到此处,她下意识地反问:“为何?”
若是换长于宫廷皇孙来,便会知晓缘由,然而刘藻长于宫外,宫中许多事皆不知。谢漪也未为难她,直接将缘由说出来:“长乐宫卫掌握在太后手中,如今由车骑将军梁集统帅,未央宫卫历来直属天子统领,只从天子号令。”
说到此处,刘藻顿时恍然,选在长乐宫下手,而非未央宫,是因唯有在长乐宫,昌邑王才能被拿下,而在未央宫,无人能对皇帝下手。刘贺必是被骗到长乐宫来,故而大将军来不及救护,被拦在宫外,让谢相与太后成就大事。
刘藻悟性甚高,凡事点就通。谢漪似是专来与她说此事,说罢,便告退离去。
她身影匆忙,走得比前两回见时都快。
勇气。刘藻笑下,又敛下笑意,道:“可惜未能成功。”
大事之后,这般静静地说话,刘藻几要忘,她今日见谢相,不过是她们第三次见面而已。
“久居宫外,与宫中并无往来,纵使眼下无人想到这点,来日也总会想起,到时便是现成把柄。不如起头便揭破,现出铁证,使人再无怀疑。”刘藻将谢漪用心说出来。
谢漪点点头:“陛下聪慧。”
但刘藻还是有疑惑,自入宫来,她便充斥在疑惑中,解开些,又会生出另些,她从未彻底看清过境况。
换皇帝,天都变,长安城必然乱成团。谢相肩负重任,前去善后,自有番忙碌。刘藻目送她离去,心中稍有疑惑,不知谢相为何特来与她说此事。
这疑惑并未留存太久,很快便被解开。
谢漪走,女官又入内,领着刘藻去见太后。
刘藻在殿上见过太后,但未仔细端详,她再见到太后时,太后已换下朝服,穿身裙裾,倚坐在张宽榻上,见她来,与她笑道:“按理,陛下当居未央宫。可陛下年少,还是个孩子。怎放心陛下独居宫。不如就留在长乐宫,也好照料衣食。”
“既然画像是假,青鱼佩也不足为证,谢相何以断定便是武帝之孙,就不怕当真乱汉室血脉?”
谢漪看看她,道:“大将军被拦在宫外,昌邑王虽废,却还要不少侍从与臣属留在未央宫,臣还得前去善后,不能久留。臣来此地,是有事,要说与陛下。”
她没有回答,反倒说起旁,刘藻知晓她是不愿说,也不勉强。她总会弄明白。
“谢相请说。”
谢漪道:“陛下可知,为何废黜昌邑王是在长乐宫,而非未央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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