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要她允诺听太后吩咐。刘藻沉默,没有开口。
女官笑下,不以为意,又道:“请皇孙稍坐。”语气依旧恭敬。
刘藻到榻上坐下,女官并不离去,侍立在旁。
殿中极为安静,女官未发出分毫动静,刘藻也安坐旁。这气氛使得她有些不安,刘藻微微动动身子,忽然阵脚步声传来。
太后来?刘藻暗想,欲起身。女官却望向她,轻轻摇摇头。
胡敖等人满面惊恐,恭送皇孙离去,自己则被拦在院门内。
女官步履极快,刘藻跟在她身后,勉强赶上。
她猜没错,此处果然与长信殿相去甚近,只拐几个弯,便到。到长信殿前,女官方缓下步伐,见刘藻略微喘气,她显出歉意,恭敬道:“听闻皇孙大病初愈,快步赶路,是因事态紧急,望皇孙见谅。”
刘藻微微缓过气,点点头:“无碍。”
女官笑笑,转身入殿。
余下数日,十分平静。
院门未再开过,也无人往她膳食中下毒,宫人们兢兢业业地侍奉,刘藻便捧着竹简深读。
这竹简是原先就在宫苑中,不知何人留下,除它外,便无旁书简。刘藻读来读去,只此简,但她并不觉得乏味,反倒每读遍,皆有所得。她甚至觉得,她兴许用上十年,都未必能将法家智慧全部通透。
读得越深,她便越疑惑,疑惑她祖父,孝武皇帝是怎样个人。
只是武皇帝深度,自非她能想明白。
刘藻心念动,坐归远处,未发出半点响动。
脚步声停下来。门砰声关上。刘藻这才发觉那声音皆在隔壁。她回忆番方才来时所见,推测出来,隔壁是长信殿正殿,与此处,墙之隔。
刘贺愤怒
入却不是长信殿正殿,而是旁小配殿。殿中点熏香,青铜所制博山炉袅袅冒着青烟。香气并不浓郁,淡雅怡人,使人放松。
刘藻却不合时宜地想起谢漪。谢漪身上也有香气,与这间殿中熏香气味不同。熏香使人静心凝神,谢漪身上香气却自有番清冷。
刘藻走会儿神,待女官说道:“皇孙且在此歇坐。”方发觉此处无人,没有宫人,也无太后。
刘藻问道:“太后在何处?”
女官道:“皇孙很快便能知晓。”她顿顿,又笑道:“太后在为皇孙大业奔走,皇孙当感激太后用心,来日好生孝顺太后。”
刘藻从袖袋中摸出枚玉佩。这是枚青鱼佩,条幼鱼雕得栩栩如生,刘藻自小便带着这枚玉佩。她在宫室中,人独处之时,便会将玉佩取出看看。
如此又过去十余日,就在刘藻逐渐焦躁,以为谢相处行有差错,斗不过皇帝与大将军时,她入宫那日女官推开院门,走进来。
行礼过后,女官面对着皇孙道:“臣奉太后之命,接皇孙往长信殿拜见。”
这是刘藻入宫第二十四日,她总算能见到太后。
她看看女官神色,很是郑重,却非惊慌。刘藻稍稍安心,随她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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