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藻思绪就这般漫无边际地胡乱游动,她又想起接她入宫谢漪。想到谢漪,刘藻下坐起来。
今日反常,不止中黄门与女官截然不同态度,还有谢相!
在院门前,谢相本不必亲自搀她下车,却当着中黄门面,这样做。谢相此举,是做给中黄门看。中黄门背后是皇太后,她其实是做给皇太后看。
疑团下就解开。
中黄门与女官皆是遵太后之命行事。但谢相不是。倘若谢相未扶她下车,未显出亲善,她们见到女官
刘藻向不勉强自己。睡不着,她也不强求,平躺在床上,将身子尽量地放松,如此也能休息。身子放松,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今日所见种种画面来。
刘藻喜欢思考,尤其是安静时,她总会想得比较深。
中黄门与女官截然相反态度使得刘藻十分疑惑,她就从此处入手,想要看看能否推测出此番入宫原因。
刘藻不太懂宫中派系与争端,但她知晓,太后宫中之人,应当皆凭太后心意行事,必不会自作主张。中黄门与女官态度不当差得这样大。
她又想到中黄门见女官行大礼后难看脸色,心中疑惑,愈发重起来。中黄门之所以面色难看,是因他不满女官待她如此恭敬,还是发觉自己做错事?
四名宫人畏惧地立在刘藻身前,不敢与她目光相接。
刘藻看看他们,道:“此处无事,你们……且退下。”
宫人闻言,如蒙大赦,连忙行礼,飞快地退出殿去,行在最后那名宫娥还不忘将殿门关起,仿佛对皇孙极为敬畏。
刘藻知晓,她们并非畏惧她,而是畏惧与她相处,会招来杀身之祸。
门合上,这处尚算宽敞宫室忽然变得狭小起来。
刘藻思索片刻,划掉前种可能。中黄门在院门外迎她,而女官则在太后寝殿外,可见女官更获太后信重,他不该对比他更得用人生出不满,至少不会将不满摆在脸上。
那,他是发觉自己做错事?
刘藻不敢断定。
外祖母说,宫廷险恶,要她保护好自己。她入宫还未过夜,就已见到种种扑朔迷离疑团。
刘藻不喜欢这里,她想回到外祖母身边去。侍奉她婢子虽有些聒噪,但心是好,外祖母虽严厉,但对她疼爱是真真切切。
刘藻对居处要求不高,她也未去碰室中陈设,即使它们璀璨无比,看就价值不菲。她看到室中张坐榻,便坐过去,在上头坐会儿。之后,又觉有些累,便起身,往内殿去。
内殿有张床,床上被褥齐置,皆是新,当是备下不久。
刘藻除去履袜,手摸到衣带时,迟疑下,而后选择和衣而睡。
她大病初愈,身子还弱,自家中到宫里,又见许多人,精神直绷得紧紧,早就累。她想好好睡上觉,养精蓄锐,也好应对明日要来事。
不想,她躺下,身体乏得很,想要好好地睡上觉,思绪却直波动,怎也睡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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