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罔回神，看着眼前
老人家缓慢走着，浑浊声音传来
过来：“芝麻饼是
娘亲传给，十里八乡，没有人不夸，公子你就放心吃，香得很。”
池罔眼神复杂看着他，迈开步子走过去，才几步，就赶上那拄着拐杖老爷子。
池罔伸出手，扶住老爷子胳膊。
他手碰到老爷子身体那
刻，老人微微颤抖下。他转过头，看着池罔脸。
池罔微微笑：“蹭人家饭吃，又怎能好意思……让主人家亲自把饭端出来？”
那年，池罔用自己带药救那农家男孩娘，看着他们家灶台上米袋子都空，也就没管那小孩子再讨张饼，作为他诊费。
临走前，池罔在桌上留下自己身上带所有钱，就这样悄然离开。
他那时行医身上带钱并不多，但这笔馈赠却堪称救命钱，足够这孩子母亲负担药费，还能剩下些钱，够这对母子买上几袋米面填饱肚子。
池罔说走就走，向洒脱惯，并无留恋。
只是那孩子发现他走，还在桌上留钱后，居然追出去。
握着他手，是个这样小孩子。他抓那样紧，那样不安，似乎是生怕撒手，手里大夫就会跑掉。
池罔没有挣扎，任由那孩子握着他手，带着他在田间奔跑。
他这样配合跟着，那孩子回头看他眼，眼光却又是愧疚又是挣扎。
这样小孩子藏不住自己心事，池罔当下就停住脚步，“你还有什
事没告诉？”
小孩子当场哇声，哭得涕泪横流：“没钱付诊费！”
老人似是也想笑笑，但却没笑出来。
他看着池罔，慢慢湿润眼眶，哆嗦着嘴唇，最后却什都没说出来。
池罔扶着他回家，回家中，老爷子立刻交代孙媳妇杀鸡宰猪，张罗桌好饭菜。还叫自己孙子跑着去最近村，买壶最好酒来。
老人家如今四世同堂，连重孙子都有，原来农舍住不下
那时池罔已经走很远，小孩子使劲追着他跑，还不注意在地上摔跤。
当他抬头时，见彻底追不上池罔，就跪在地上，远远地冲他离开方向磕头。
池罔余光瞥到，并不想受他大礼，立刻脚下加快，消失在他视野中。
而如今……
老人蹒跚身影，和百年前那在田地上奔跑农家男孩，终于缓缓合在起。
看小孩子哭那样凄惨，似乎天都崩，池罔却忍不住笑：“不用怕，不收你钱。”
小孩子立刻收哭声，泪眼朦胧看着他，口气定死这件事：“那、那你治好娘，给你煎张芝麻饼，请你吃饭！”
池罔跟着男孩去那家农舍，见到男孩病重垂危母亲。
他们家中没男丁，壮劳力只有孩子母亲，如今农妇病，地都荒废，他们孤儿寡母，又倚仗什生活？
家里能典当东西怕是都拿去卖，家徒四壁贫如洗，难怪没有大夫愿意上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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