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馆已经在昼夜不停地寻求如梦解法,而楼越更是在民间和境外不断寻找精通医术人,甚至连蛮夷那边人都找来不少。
但是还是进展甚微。
而且情况还在进步地恶化。
朝辞自从服那药后,每日都会醒,清醒四个时辰左右。他
只有在拥抱时,才能感受这人温热体温,才能给他那惶惶不安灵魂些微弱安抚。
只有在他看不到自己脸时,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痛悔哀伤。
朝辞,梦不是反,你真……就要走啊。
该如何才能赎清那些罪孽,该如何才能将你留下。
无力和恐慌充斥着他心中。他从未这般无力过,哪怕他还是个任人欺凌可怜虫时候,他就敢图谋世间最尊贵位置,哪怕他在战场上九死生,倒在血泊中浑身狼藉,他也从不害怕、从不认命。
他眼中满是血丝,红得几欲渗血。
有几滴泪水落到朝辞脸颊上。
朝辞睫羽颤颤,下刻竟是睁开眼睛。他摸摸脸颊,发觉上面片湿润,抬头见楼越这般狰狞又哀恸模样,吓跳。
“你怎突然哭?”朝辞忍不住起身,用微凉手指拂去楼越眼角泪水,心疼不已。
楼越贪婪地看着眼前青年,又觉得青年就如那场梦境样,下瞬便会如阵青烟、场水镜,再也找不到。
大梦场,再醒来,他倚靠在临华宫床前,身旁便是昏睡着朝辞。
喝那药后,朝辞面色已经没那苍白,脸颊还透着些许红润。他舒缓着眉眼,似乎在做着些让他高兴梦。
是和他做着样梦?
梦见那个自己。
梦方起,楼越好像什都想明白。
但现在呢?
他才知道,有些事情是再大权力都做不到。
他起身,个又个轻吻落到朝辞眉间。
该如何,才能留下你?
…………
明明心中痛得彻骨,他面上还是强笑着:“昨夜做噩梦,梦见你要走。”
朝辞听这个原因后,先是愣,随后便忍不住失笑。
“走能走到哪里去?”他笑着轻吻楼越嘴唇,安慰道,“好啦,不要怕。梦里都是假,都是反着来。”
“你梦见要走,其实是要告诉你,永远都不会走。”
楼越抬头看着他,又猛地将他大力拥入怀中。
朝辞或许很久很久之前——至少在他们大婚之前,就做这个梦。甚至他可能不是在做梦,因为那个梦切都真是得可怕,它不像是个预知性梦境,倒像是个已经发生过事情。朝辞或许不是梦见,而是他曾经就是梦里那个朝辞。
梦中朝辞和“楼越”第次见时候,是疏离而防备。但是他最后与“楼越”相爱相伴,百年之后,他成自己朝辞,所以才有那无缘无故、又温柔彻骨朝辞。
楼越想着想着,竟有些痴、怔。
他们原来拥有最好开始。
可如今……怎会变成这般光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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