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往你住那破地方放把火,还塞具尸体,正巧你那宫女也去御膳房,省去桩麻烦……”说到这,少年突然拍脑袋,“没时间闲聊,们得赶紧走。”
宫中烧大火,指不定过会儿全城就要戒严。
朝辞望着皇城,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,还是那大火真烧得那快那猛,他竟觉得自己也看到些许滚滚浓烟。
时间竟看得有些痴。
原以为会困住他辈子地方,就这轻易地解开绑在他身上枷锁。
“你是怕那皇帝牵连朝家?”少年继续问。
朝辞点头,有些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,左右是个死局,他已经认命。
“这件事没什好担心。”少年却突然笑道,“如果你是死在宫里,那也就没人能牵连朝家。”
朝辞回头看向他,眼中是猜测和惊疑:“什意思?”
“你在这儿等。”少年说完,下刻便不见踪影。
前个,是朝辞爱人,是朝辞骨血里都刻着人。
后个,却只是个不相干人。是他们大楚君王,亦是他们朝家君王。
君王无情,怎可奢望更多?
“想,可不能走。”朝辞对少年说。
视线中已经没朝家人,但朝辞还是望着那个方向,仿佛已经痴。
朝辞怎会不想离开呢?
他早已死心。
若说他被诬陷关入冷宫,只是让他对楼越、对自己产生动摇,那在那个他面对着紧闭着殿门、磕无数个头晚上,他心便死。
但是他心死不死不重要。
朝家全族性命还掌握在楼越手中,现在是全族流放,但是若朝辞逃跑,楼越会如何迁怒朝家……他不敢想。
那个原本爱逾性命,后来却觉得陌生至极人,就这突然地斩断他们之间所有联系。
过两炷香时间,少年又回来。
“接下来,你想去哪儿?正好想去江南,不若你与道去,如何?”少年自顾自地说,说着说着便兴奋起来,“江南那地儿热闹,三年度花魁大比也要开始,正好去睹风光。”
朝辞木着脸,头脑有些空白。
换做从前,他必然要不轻不重地说上少年句,小小年纪,便想着这些。
但如今,他却望着皇城,好会儿才问道:“你做什?”
过会儿,他又强行收回视线,说:“送回去吧……时间久,他们怕是要生疑。”
少年且没有马上带他回去,而是追问道:“为何?”
朝辞知道少年是在问什。
“若逃,朝家又该怎办?”
声音轻得散在风里。
是他人将家族拖入如此境地,他就算就此老死在琼华宫中,就算在深宫中受尽折磨,也不可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。
他原以为重活世,是上天在绵延他福祉。
他原以为他还可以与自己爱人,再过生美满。
却是他想当然。
他们都是楼越,却又是完全不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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