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子筝在黑暗中点点地摸着手腕上那条蜿蜒着丑陋疤痕,顺着疤痕,摸到江怀溪送她那块表,那冷冷粗粗表带。她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表带,终于忍不住笑,又哭……
太过温柔,本就不是江怀溪错,错是自己自以为是;给不起她爱情,更不是江怀溪错,错是自己贪得无厌。
从头到尾,江怀溪都没有错。错都是自己。
可是啊,怀溪,你说就直这样不好吗?
可心已经偏离正常轨道,又该如何继续如常地前行?
时间她躺在床上也是难以入眠,也得经历番辗转才能睡得着,更何谈什好觉好梦。但她也知道,陆子筝现在大概更需要是个人静静,于是她便装着什都不知道,欣然地同意她,还嘱咐道:“明早早点起啊,不要新年第天上班就迟到,多不好看。”
陆子筝眨眨眼睛带着笑意答道:“妈妈你就不要乱操心,这乖,怎会。”
陆妈妈笑道:“就知道自吹……”
陆子筝踩着急切慌乱脚步回房间,关上门,没来得及开灯,就直奔卧室里配备浴室,蹲在马桶旁,把刚刚逼着自己吃进去晚饭吐个精光,直吐地双脚发麻眼泪都留下来,才瘫坐在地上,动不动。
过许久,她才找回点力气,出浴室去卧室拿换洗内衣和睡衣,又进浴室洗澡。
陆子筝猛地爬起身,拉开抽屉,取出江怀溪遗留在她枕头上那绺头发,目光温柔如水地看许久。终于,她下床,开窗,缓缓慢慢地解开系着头发红绳,伸出窗外,想要扬手重重挥,让所有眷恋,就像这散去青丝般,随风远逝……
可她扬手,最终,却没有松开手。
陆子筝苦笑地看着手中头发许久,还是关窗,回到床上。她脱手腕上表,和着头发起放进抽屉最深层,从此,就像是她对江怀溪那份心思般,关进黑暗伸出,再无法得见天日。
做完这切,她不
她把淋浴开到最大,瞬间湿全身,睁不开眼睛,下个瞬间,眼泪从眼角溢出,肆无忌惮。她感觉到自己脸上满是湿意,却骗自己,妈妈,没在哭,那是水,你不要担心……
陆子筝不知道自己洗多久,直洗到浑身皮肤都开始发皱,她才终于关水,擦干身子和头发出浴室。
没有开灯,她摸黑爬上床,蜷起双腿,双手抱着膝盖,借着月光,怔怔地看着挂在墙壁上时钟,看着秒针,秒下地跳动着。
都说人生匆匆,时光宝贵,可在这刻,陆子筝却觉得每分每秒都显得是那样漫长,她几乎找不到时间对于她意义,除煎熬,还是煎熬。
她在心里拷问自己,是不是人生中本就不该有所期待,佛说众生皆苦,人生下来就是受苦偿还前世孽债,于是生下来发出第个声响就是哭声。她为什总是学不会,没有这样觉悟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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