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她从病床上醒来,手腕上缠着厚厚纱布,妈妈哭红着眼睛问她:“你爸爸走,你也要走,要丢下妈妈个人吗?”
那时候,她清楚地意识到,她不能走,她还有责任,她还要照顾妈妈。
可是,她还是很不开心,她看很多很多书,企图治愈自己,却也只是时好时坏。
夜里,她经常睡不着觉,不过半年,她就瘦只剩皮包骨。
她问妈妈:“是不是他们说那样变态啊?妈妈,是不是记错,是不是真强迫小凡,为什开始记不清楚?妈妈,不要当变态,可是改不过来啊,妈妈,怎办,好怕。”
如今,才发现,这样习惯,原来直不曾改掉过。
在远处眺望过去,陆子筝竟隐约看见爸爸墓碑前面,站着个女人。她皱皱眉头,有些奇怪,身影不像是熟悉人。
她步步地向那个女人靠近,女人身影越来越清晰,却也越来越陌生,直到最后,陆子筝在女人身旁站定,看着女人转过身子,她才惊讶地认出,竟然是周方凡。
周方凡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碰见陆子筝,表情又惊又喜,神色复杂地极为扭曲,微微地张开口,睁圆眼睛。
陆子筝皱皱眉,语气不冷不淡地问她:“你怎会在这里?”
是妈妈抱着她,遍遍地给她信心,告诉她:“你不是变态,你是对,是他们错,他们是坏人,他们什都不知道,都是胡说。”
中考那年,是她病情最严重时候,转学后在陌生环境里,她像个哑巴样,除学习,就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。夜里做作业,经常做着做着就哭起来。
后来,妈妈带她去看心理医生,加上中考结束,考上高中,妈妈说,这是个全新开始,切都会好起来,她才慢慢地好起来。
可惜,天不从人愿,她还是在高中里遇见
周方凡微微低头,不敢看陆子筝,低着声音回道:“几年前来这里看爷爷,发现叔叔也在这里,后来再来看爷爷时候,就会来这里和叔叔说上几句话。几年前遇见你,你说有缘自会再见,便也时常在这里等候,期望缘分能够到来。没想到今天会这巧,真碰到你。”
陆子筝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擦擦墓碑上爸爸脸,淡声道:“这说来,倒是要感谢你时常陪爸爸聊天。”
周方凡咬咬唇,脸色复杂地看着陆子筝,最后,也蹲下身子,低声诚恳道:“每次来见叔叔,都要在心里对他说上百句对不起,对不起伤害你。今天,终于有机会当着你面,亲自对你说这句对不起。子筝,对不起,当年是不够勇敢,是太懦弱……”
陆子筝转过头,目光沉沉地看向她,眼神渐渐变得凌厉……
她道歉怎可以说这样轻巧?对不起三个字,又有多少分量?满屋子心理书籍,手腕上那条伤疤,无不在证明着眼前这个女人,曾经让她陷入怎样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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