咆哮洪峰肆虐足足十几分钟才见得放缓,即便是放缓,隆隆水声挟着威势仍让高地路面上迁徙人群心有余悸,眼看着个静谧村子眨眼间化为乌有,缓缓走着人群,不约而同地停下来,都远远站在高地上看着昔日村庄位置,像在回忆着房前麦场、房后成行白杨和场上奔跑牛羊,即便是敝屋漏房,即便是薄田少粮,也忍不住要为背井离乡哭场,泪几行。
是洪水淹没这里?还是城市吞噬这里?……知道原委干警们仿佛觉得这个村子是毁在自己手里般,看着恸哭大爷大妈不敢搭讪,只怕招致更激烈冲突。
人停,队伍前后绵延着,乡干事急,奔着从后往前跑,边跑边扯着嗓子喊:“乡亲们,不要停,雨下这大,还要有次洪峰,乡z.府给大家安排临时驻地,马上就要给大家安排回迁房,到时候大家就有新家,救济粮、救济款明天就能发到位……乡亲们,不要停……”
口中乡亲们,对这人直接抱以无视甚至于仇视态度,看来乡z.府在百姓眼里公信力确实够呛。乡干事话还未落,不料劈空炸句“救命呀”,声音凄惨惊慌之至。吓得众人心中凛,走在中段简凡回头,却发现瘸拐肖成钢没命介似地来回乱跑,背后汪汪汪嘶叫着个被雨淋得通透花狗,看明白,不久之前抱猪崽就被花狗咬嘴,估计是花狗在人群里走着,瞅准偷猪,又寻上门。
说时迟,那时快,肖成钢这身手倒也不是盖,之字形窜几下,顺手就捡块石头,扔正中狗腰,把花狗敲得尖厉地叫声,不过仅仅是向后躲,眼跟着又要扑上来,肖成钢连滚带爬,顺手脱雨衣,直护在身前,准备着这小东西扑上来,干脆蒙盖住拉倒。看来被咬过嘴,学乖。
人学聪明,可狗儿也不傻,隔着几步却不追,汪汪汪叫着示威。时间,人狗,又对恃起来。干警们可傻眼,哭笑不得,不知道该如何帮着,乡干事远远地喊着:“嗨……谁家狗,叫回去,怎乱咬人呢?……”
众人纷纷说着,有说是五婶,有说是五奶奶家狗,正说着,拄着拐个老太太从驴车上跳下来,喝斥句,这狗儿听话紧,摇着尾巴站到老太太,还以为没事,却不料那老太突然想起什来,拐杖指肖成钢,说话着就打将上来,嘴里咬牙切齿地骂着:“你这狼不吃货,偷家猪崽,……你这狼不吃东西……偷家鸡。”
看来老人明白,这才是偷猪崽着。肖成钢猝不及防挨几棍,抱头窜着直躲,瞅见简凡赶紧地躲到简凡身后,简凡赶紧地不迭地劝着:“奶奶,别打别打,是……背着你出来……还记得不……”
“是你!?”老太太手稍稍顿下,不过照样直落到简凡脑袋上,简凡哎哟声,俩人抱头就退,那老太太看样更想明白,恨恨地说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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