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后翻,照片时间越来越早,却无例外都是他,或与他有关。他睡着时候,他低头吃热干面时候,他翘着脚倚在床上看书时候,他吉他,他藏蓝色大衣,他撮橙红发尾。
唐蘅揉揉鼻子,把手机还给李月驰,问他:“现在要拍吗?”
李月驰笑道:“们去个地方。”
唐蘅坐在后座,伸手搂紧他腰,摩托车“嗡”地启动,山风划过耳廓,唐蘅把脸贴在李月驰后背上。
隔着薄薄t恤,
他母亲尚不知晓两人关系,李月驰只告诉她,自己和唐蘅是很好很好朋友。每次回去之前唐蘅都会收很多快递,然后股脑带到村里。李月驰家渐渐有变化,起初是换上新灯,房间比以前明亮得多,也显得宽敞。后来又换新水管,新电器,新家具。再后来,唐蘅和李月驰弟弟说话。
李月驰弟弟叫李月鹏,长相和李月驰七分相似,不过稍胖些,显得有点憨气。唐蘅对他说:“是你哥朋友。”他迟缓地打量唐蘅,仿佛在回忆什。半晌,李月鹏用贵州话含糊地说:“你是手机人。”
唐蘅没听懂,问他:“什手机?”
“哥……手机。”
“你在你哥手机里见过?”
驰那店里坐,竟然在给他淘宝店当客服。
在某位领导前来“探望”时,唐蘅老神在在地说:“现在呀,什都看开。您听没听过那句诗?苏轼写,唉!庐山烟雨浙江潮,未到千般恨不消。到得还来别无事,庐山烟雨浙江潮。现在真是觉得那些名啊利啊,都是场幻觉……”
领导虽然不知道诗是什意思,却听得懂唐蘅话,于是喜笑颜开道:“那您这次只是来度假吧?”
“对啊,”唐蘅说,“石江空气好,学长又在这,来找他玩嘛。”
“太好,太好……”领导夹起小皮包,准备走人。
李月鹏呆片刻,点点头。
唐蘅把这事告诉李月驰。李月驰没说什。唐蘅再三追问,李月驰没办法,只好把那只旧手机递给唐蘅。没错,就是六年前唐蘅送给李月驰三星。他发给李月驰短信都好好地躺在收件箱里,点开来看,总是很长很长段,唐蘅有些恍惚地说:“那会儿话真多。”
李月驰轻声接上后半句:“为省话费。”
唐蘅点开手机相册时候,指尖是轻颤。
映入眼帘第张照片拍摄于2012年4月23号,是他拖着箱子背影。唐蘅想想,大概是他从北京飞回武汉,李月驰去天河机场接他时拍。
“哎,王科长,”唐蘅叫住他,“们新出五香味牛肉干,你尝点吗?”
最后,每个来“探望”唐蘅人,都从李月驰店里买堆牛肉干,当月营业额直接翻倍。
唐蘅把下巴支在李月驰肩膀上,笑眯眯地问:“学长,厉不厉害?”
李月驰有些无奈,又很温柔地说:“嗯,厉害。”
周末时候,李月驰带唐蘅回到半溪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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