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空调突然停,”李月驰说,“是不是没电?”
“哦……应该是,”唐蘅想起身去拿手机交电费,可是酣睡过后身体懒洋洋,于是他躺着没动,“把手机拿来,放客厅充电。”
刚说完,眼睛又合上。
他听着李月驰窸窸窣窣地下床,走到客厅,又折回来。
“给你。”李月驰说。
“嗯……好。”唐蘅捏起筷子,神情几乎是郑重地,夹起块煎蛋。
看着唐蘅把煎蛋嚼碎、吞下去,李月驰立刻问:“怎样?”说完又摇头笑下,“当没说,煎鸡蛋都是个味儿还能怎样……”
唐蘅突然意识到,他和自己样紧张。
唐蘅说:“还行,如果再嫩点就好。”
李月驰愣愣:“可能是煮久。”
忍笑道:“行啊。”
“面好吗?”
“应该差不多,”李月驰掀开锅盖,关火,“拿碗吧。”
餐桌上放着满满两大碗面条。出前丁和煎蛋都是金灿灿,午餐肉是粉色,韩式泡菜上裹着辣椒酱被洗掉,呈现出淡淡翠绿。唐蘅盯着眼前面,有刹那甚至不知如何下筷子。
他从未觉得碗面能如此漂亮,如此美味,甚至令他不忍心吃掉。
唐蘅张开双眼,只见李月驰脸庞忽然放大。
李月驰赤着上身,双手撑在唐蘅枕头上,俯身轻吻他眉心、鼻梁、嘴角,然后探入唐蘅双唇之间。他动作缓慢而克制,鼻息却有些急促,像警觉野兽面对猎物时,有种按捺不住冲动。
这样吻几分钟,唐蘅喘着粗气推他:“等等……哎,歇会儿……”
他“嗯”声,卸力气趴在唐蘅身上。
唐蘅点头:“嗯,这东西也没什捷径,多学多练吧。”
李月驰:“……好,”然后他又笑,“以后有劳唐老师试菜。”
他们奔波天实在很累。吃完面,洗澡,两人倒头就睡。澳门人习惯是天大事儿也等到工作日再说,所以并没有人联系唐蘅。
就这样口气睡到下午六点过,唐蘅不太舒服地睁开眼。后背都是汗,额头也是,缕温暖海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,拂过他汗涔涔脸。
唐蘅恍惚片刻,才反应过来现在情形。他翻个身,对上李月驰双眼。原来他已经醒。
空气中满是食物味道,花椒油麻味,煎蛋油香,泡菜咸辣……想不到有天他家也会飘满这些味道,不知在楼道里能不能闻到?隔壁夫妇都是内地人,来自北京丈夫喜欢吃涮肉,家里时常飘出麻酱味,来自四川妻子喜欢吃卤菜,家里时常飘出卤水香,有时唐蘅很晚才从办公室回家,赶上他们吃夜宵,满楼道都是香味儿——那些时刻他简直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之外。
他觉得这种想法很矫情,所以只让它闪而过。
“唐蘅。”
“嗯——”唐蘅回过神来,对上李月驰双眼,“怎?”
“吃啊,”他黑漆漆双瞳写满催促,“不是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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