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开始缓缓降落,透过机舱玻璃,可以看见碧蓝海。澳门几乎永远是晴天。
目光转,李月驰睡着,睫毛黑漆漆。
唐蘅抬手,手掌悬在他眼睛上方,为他遮住偶尔闪进来阳光。
如果不是飞机飞行时“嗡”低鸣,以及后方频频传来孩童喧闹声,唐蘅或许会怀疑此时此刻真实性。他从英国博士毕业后只身来到澳门,在此地孤零零过两年,所以即便是做梦,他也从没梦过李月驰出现在澳门。
梦里,他和李月驰总是在
“怪不得。”
“什?”
“村里换新村长,让李月驰晚点再回去,”唐蘅顿顿,“都把港澳通行证给他办好。”
“确实,过这阵风头再回吧!”徐主任话锋转,“等等!你什意思!你要回来?!”
“嗯。”
“好啊,唐蘅,真是看错你……”
“他真得跟去澳门,”唐蘅被蒋亚闹得没办法,只好实话实说,“他现在回不去贵州……村里不让他回去。”
大概十天之前,李月驰接到村委会电话。原来在他们离开这段时间里,半溪村已经换新村长,原因当然与孙继豪受贿有关。新任村长是个刚毕业大学生,再三向李月驰保证他家人不会受牵连,希望李月驰过段时间再回家。
于是唐蘅破天荒地给徐主任打个电话,接通第句,徐主任颇有点战战兢兢地问:“小唐啊……你……你手机没被监听吧?”
唐蘅想想:“应该不至于。”
…”
唐蘅有点头疼地说:“真没空招待你,下次吧。”
“那算,”蒋亚眼珠转,“跟月驰回贵州吧,上次不是找贵大学生给你帮忙,去请人家吃饭,顺带爬爬山。”
李月驰说:“不方便。”
“啊?有啥不方便?”蒋亚凑过去,欠嗖嗖地学着唐蘅调子,“学长,不会添麻烦啦。”
“小唐啊!!!”
“怎?”
“你回来就好好回来,”徐主任颤抖道,“别惹事行不行?把年纪真顶不住!你在武汉搞得够轰动,回澳门,就低调点……”
唐蘅平静地笑笑:“你放心吧。”
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,蒋亚和安芸留在武汉,都要过段时间再回美国,而唐蘅和李月驰坐上前往澳门飞机。
“小唐你可别吓。”
“你们那边怎样?孙继豪怎处理?”
“哎呦你还好意思问,”徐主任抱怨道,“光是写情况说明就写两个礼拜!”
“然后呢?”
“孙继豪这个事嘛,们还是给他争取宽大处理,毕竟这事不光彩,闹大实在难看……唉,澳门这边还好说,贵州那边就麻烦!扶贫办领导说,务必彻查到底,你说说……”
唐蘅说:“滚。”
蒋亚哼道:“你急什,又不去澳门!”
李月驰盯着他,沉默几秒:“去澳门。”
蒋亚:“……”
安芸冷笑:“这多年你怎还是喜欢当电灯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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