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蘅……”安芸背过身去,忽然哽咽着说,“你放弃吧……”
放弃什?放弃抵抗他们得出「李月驰爱田小沁所以捅唐国木」结论?那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诉他,李月驰是爱田小沁。甚至李月驰亲口告诉蒋亚:喜欢过唐蘅,但是只爱田小沁。
这种感觉不是心碎,而是,李月驰刀似乎捅在他心上,他心被捅烂。
“女士们先生们,欢迎乘坐成都铁路局和谐号高速动车组列车!列车前方到站是武汉站,列车……”唐蘅骤然从回忆中惊醒,直直对上李月驰目光。
李月驰蹲在他面前,轻声问:“做噩梦?”
在寂静病房里,唐国木浑浊地望着唐蘅——由于腹部缝21针,所以每个微小动作都会牵动伤口,他说不出话,只能歪歪扭扭地写字:怪,不知道他那爱她,应该,早点拒绝她。
那呢?唐蘅想问那呢,是什?
明明他拿得出证据——他们出租屋,李月驰在他书上留下字迹,他买给李月驰帆布鞋,他们电话记录——那呢,是什?
关于武汉最后段记忆是他飞去贵阳前天晚上,安芸去他家找他,她瘦很多,头发剪得非常短,更像个男生。
安芸说:“你去贵州干什?”
随着清香橙汁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,唐蘅心跳总算渐渐恢复正常。李月驰轻声说:“好点吗?”
唐蘅点点头,仔细地把软糖包装袋折几折,放进口袋里。
他又说:“难受要告诉。”
唐蘅低低地回答:“好……”
李月驰没再说别,转身回到那扇窗前,只不过这次他没再侧脸望向窗外,而是抱起手臂,看着唐蘅。
唐蘅动动嘴唇,说不出话。他感觉到背部衬衫被汗水打湿。
李月驰朝窗外瞥眼,说:“武汉到……”
坐在旁边阿姨关掉ipad上视频,开始收拾背包。很多乘客起身来到过道,从行李架取下行李。原本安静车厢忽然变得有些嘈杂。
唐蘅说:“想去他家看看。”
安芸沉默片刻:“你知道他家在哪吗?”
“石江县……”
“看又怎样?他家人根本不认识你。”
“别说……”
唐蘅却不敢看他。
高铁越来越接近武汉,那种焦虑感也越来越强烈,仿佛是身体应激反应——正因为前方等待他是某种深不见底黑暗,所以就算他理智上愿意回武汉,身体却出现下意识抵触。
那些记忆喷涌而出,就像警告他似:不许回来。
在同济医院住院部走廊里,付丽玲指着病床上唐国木,痛哭道:“唐蘅你看看,你看看他都把你大伯捅成什样!你还惦记他?你有没有良心?!”
在辅导员办公室里,唐国木门下两个女生说:“田小沁和李月驰关系确实很好呀,他们都是师大过来,好像家庭条件也都不太好……而且李月驰吧,他对们都挺冷淡,唯独对田小沁很温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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