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能不能改成后天?”
“后
“好,谢谢您。”
“你这孩子,三天两头在外面吃,能不上火嘛,”王阿姨边收拾房间边说,“今晚就在家吃吧,阿姨给你做好吃,啊。”
唐蘅起身去卫生间冲个澡,他把水温调得很低,整个人清爽许多。王阿姨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,此时正在厨房准备晚饭。
唐蘅把手机开机,立刻收到连串消息。有同班同学,问他过几天去不去长沙旅游;有玩乐队认识朋友,邀他去看他们专场演出;当然消息最多是安芸和蒋亚,这两人约好似,从中午开始,个短信轰炸,个电话轰炸。
唐蘅拨蒋亚号码:“怎?”
唐蘅摇头,示意不要紧。
这晚,唐蘅从岳家嘴走回汉阳大学,他不知道自己走多久,只看着路上车越来越少,店铺都打烊,唯独剩下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。他在家7-11买矿泉水,喝半,剩下半浇在脸上,T恤被淋湿。继续走,脚上磨出血泡,身大汗,T恤湿透。
到家时手机电量早已耗尽,唐蘅看都不看,精疲力竭地扑在沙发上,沉沉睡去。
也许是太累,他什梦都没有做。
觉睡到阳光明媚下午,唐蘅被保姆开门声吵醒。
十天,那些时间像武汉雾濛濛月光样,散落在漆黑江面上,都成碎片。
唐蘅捂着胃,额头渗出些汗珠。他对司机说:“师傅,停车。”
“你怎?”司机立刻紧张起来,“是不是喝多?”
“没,但……”晕车毛病犯。
“你等等啊,前面就能停!”
“操,你还活着啊!”蒋亚骂道,“俩就差报警!”
“滚吧,你还有空管?”
“这话说,咱是那种见色忘友人,”蒋亚暧昧笑,紧接着又问,“你嗓子哑?”
“嗯,”唐蘅说,“吹空调吹得。”
“靠你不是吧,”安芸声音传过来,“明天晚上有演出啊!”
他摁摁手机,没反应,才想起来还没充电。
“王阿姨,”唐蘅皱眉,“几点?”
“四点多啦!”王阿姨连忙接杯水递给唐蘅,“怎搞嘛,嗓子哑成这样,上火?”
“可能是吧……”嗓子确实沙哑得厉害,不只是嗓子,整个人都钝钝。
“给你熬点绿豆粥?解暑去火。”
唐蘅不说话,紧紧按住自己胃。平时出门他都尽量坐地铁,或者贴晕车贴再打车,而今天原本可以坐2号线回汉大,但是太晚,地铁已经停运。
出租车总算停下,唐蘅拧开车门冲出去,蹲在草丛边干呕。胃里翻江倒海,偏偏又吐不出来,生理性眼泪涌出来糊满脸,别提有多狼狈。
司机等会儿,走过来关切地问:“没事吧?要不要把你送医院去?”
唐蘅哑声说:“没事,”最终也没吐出来,唐蘅掏出钱包,“就到这吧,走回去。”
“啊?”司机说,“那还远得很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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