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吧,打个电话问——”安芸话没说完,手机就响起来,“喂,小沁……嗯嗯……好哦,们马上来……”
蒋亚蹙着眉头皱着鼻子,冲唐蘅做口型:“她——好——娘——啊——”
安芸挂电话,喜上眉梢:“他们到门口!走吧!”
蒋亚:“他们?还有别人啊?”
“还有个男生,也是唐老师学生,对门师大保过来,”安芸边把贝斯装进包里,边说,“忘记他叫啥,唐蘅知道吗?师大数学系
“你他妈闭嘴!”安芸终于忍无可忍,抄起矿泉水瓶就往蒋亚脑袋上砸,蒋亚娴熟地抱头鼠窜,两人在狭小休息室里你追赶拉拉扯扯,活像滚轮里两只打架仓鼠。
唐蘅懒得搭理他们,独自坐在边,把松散马尾重新绑好。他从吉他包里掏出手机,开机,并没有未接来电,也没有短信。下午他和付姐吵架——付姐就是他亲妈付丽玲——然后摔门走,连晚饭都没吃。吵还是那些事,翻来覆去,车轱辘话。
蒋亚和安芸打够,又左右坐到他身边。安芸大喇喇地翘个二郎腿,问他:“阿姨过来啦?”
唐蘅“嗯”声。
蒋亚:“又吵架?”
武汉夏天很难熬,准确说来,这个春秋短暂、冬夏漫长城市,每个季节都很难熬。今天已是最高气温35度以上第十天,然而这才七月中,不知得热到什时候。
“长爱”冷气开和没开样,也亏老板说得出“这是洪山区最上档次酒吧”。唱完最后首《DancingintheStreet》,唐蘅身上T恤已经湿透,颗川久保玲红心皱巴巴贴在胸口。下台时安芸又把他俩拽住,叮嘱道:“待会你俩给悠着点啊!”
蒋亚打鼓,累得气喘吁吁还要嘴贱两句:“那肯定没问题啊,必让妹妹感觉春风拂面,如坐春风,春风十里扬……哎错,是学姐!”
安芸收回脚,转而看着唐蘅:“你也和蔼点知不知道?别拉着个脸像别人欠你钱似!”
上台前唐蘅没吃晚饭,这会儿已经饿过劲儿,整个人都很乏。他拖长声音,懒懒地问:“你和她在起?”
唐蘅没作声,默认。
“哎,消消气嘛,”蒋亚拍拍唐蘅肩膀,“这热天儿,阿姨从上海飞过来也挺辛苦,是吧。”
“她不是做学术,哪分得清国内国外有什区别,她肯定觉得你在国内好呀,”安芸也说,“你想想,从她角度来看——你留在国内读研,唐老师能照应你,她呢又会赚钱,你这日子不是爽死?”
类似话唐蘅已经从付姐嘴里听过不下五十遍,怎又来!
唐蘅烦躁地转移话题:“几点?你同学还没到?”
安芸:“没啊。”
蒋亚插嘴说:“哪来那多蕾丝。”
唐蘅:“那你今天要表白?”
安芸:“不啊。”
蒋亚笑嘻嘻地:“你别看咱安哥五大三粗,那也是心有猛虎,细嗅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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