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君瑶是不同,仿佛融化身霜雪,温柔婉约,毫无保留。那样君瑶,是她朝思暮想,求而不得。
明瑟想起来,其实君瑶也抱过她次。
那是个桃花盛放春日,十三四岁小汉王来到广平寺中,她穿身浅绯圆领斓衫,面容稚气,目光明澈。
她那时刚化形,来寻君瑶,欲听她声赞。入寺便看到汉王,汉王身上带王气。她心中大喜,吞食王气,修为大进,气运佳者,甚至可成仙,她若吃这道王气,与君瑶差距便不那大。
汉王在园中漫步,她在君瑶身前停下,君瑶前所未有地盛放,
明瑟在洞口站半日,头回没有走近,回到洞中,潜心修炼。
正当子夜,小老虎呼呼地睡。
旧日往事浮现,君瑶却无什波动。
窗外传来声轻响,君瑶轻轻将小老虎搭在她左臂上爪子挪到她自己右爪上。小老虎动动,迷糊间感觉爪下软软,便以为还搭在君瑶臂上,继续熟睡。
君瑶不由笑,笑意清浅,转瞬即逝,却满是温柔。安顿萧缘,她走出门去。
仙,清清静静地修千六百年,突然多出只兔子精,扰得她不得安宁。君瑶甚是头疼,不知她为何这般折腾,说她几次,她屡教不改。
巨龟再来求见,她便说实话,明瑟非她门人。
既然如此,众妖不必顾忌她颜面,明瑟便从作威作福,跌落到四处逃窜。
她好不容易找到君瑶,问道:“你当真不知为何四处为恶?”
君瑶漠然看她。彼时她已在广平寺那座山头上扎根下来,参悟佛法,无意与这兔子纠缠。
明瑟就站在院中,见她出来,手中凭空化出道灵简,抛与君瑶。这道灵简记载昙光道人洞府踪迹。君瑶心知肚明,接住后,放入袖袋中,转身要走。
明瑟在她身后,忽然道:“分明是先遇上你。”
君瑶顿顿,她从前不知明瑟为何总做些惹人心烦事,引得她去寻她,又为何总要围在她身旁。遇见萧缘,历这八百年情劫,却是懂。
她淡淡道:“情之事,哪有先来后到之说。”
明瑟望着她背影,眼泪潸然而下。君瑶说罢,便回木屋。明瑟见过她对汉王,对小老虎,对她每世关怀备至样子。
明瑟沉默阵,忽而笑,在不远处也寻个山头住下,做个兔子洞。
她像变个人,也不去做些讨人嫌事,安安静静地在兔子洞中修炼,隔三差五来桃树下晃晃。
君瑶入定,不知外界变化,她来不来,她都不知道。明瑟却十分满足,从隔三差五来趟,到日日都来,也不管君瑶知不知道她来过。
区区五百年,君瑶突破化神,与成仙咫尺之遥。
突破化神那日,整个山头笼罩着白色幽光,从微弱到光芒万丈,明瑟在兔子洞中察觉异样,忙出洞查看,便看到那幕,君瑶化作人形,阖目而坐,光芒从她身上漾开,万分夺目,而她神色平和,与往常无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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