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纵然如此,汉王说起来,也没有什怨气,只是很不高兴罢。
萧氏满门宽容,恐怕都生在殿下人身上,总是被欺负,难得她还没有长歪,君瑶摸摸她:“眼下皇帝腾不出空来为难殿下。”他要诸王世子入京,显然是要做人质,诸王哪肯听话,少不得抗诏,诸王抗诏,皇帝面上不好看,定又要生事。
汉王点点头:“对,他没空欺负。”
说完又有点担忧:“就怕德文掌不住局面。”诸王与皇帝对抗,偏生个个有兵有粮,个不好天下大乱。
君瑶默然,怕是迟早要乱。
不知其中细况,便问道:“先帝立长孙为嗣,长孙年少,不免力弱,又将诸王封得这般强横,便未想过后患无穷?”
弱主强藩,亘古难题,先帝开国之君,不至于想不到此处。
汉王与她解说:“君父起始是欲在赵王兄与晋王兄间择而立。德文父亲燕王兄早夭,赵王兄行二,顺势成长子。本该立他,但君父说他粗枝大叶,只有莽夫之勇。晋王兄便要细致些,可君父又觉得他耽于细务,多谋而量窄,难当大任。都不合他心意。左右考量,立长孙。也算从礼法。”
“立长孙后,君父便着手削减诸王封地,但几位王兄气候已成,连在起,便是君父,也难轻易撼动。且那时先帝身子已不大好,好不容易下大工夫,使得诸王退让,削与滕王弟代王兄荆王兄封地,还没来得及动赵晋二地,便猝然驾崩。”
于是便留下这弱主强藩局面。
但汉王又乐观得多:“不要紧,有阿姐,她在,诸王不敢乱来,皇帝也不敢乱来。”濮阳大长公主便如根定海神针,制衡各方。有她,朝廷强于诸王,诸王不敢擅动,且她顾念手足之情,顾念天下苍生,也不会让皇帝乱来。
君瑶看看汉王,眼中闪过忧虑,却没有说话。
说许久,汉王犯起困来,在君瑶怀中蹭蹭,寻个舒服位置,眼睛渐渐眯起来。朦朦胧胧间,她听见君瑶问她:“殿下便不曾想过自己做皇帝?”
汉王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,口中迷迷糊糊道:“不想做皇帝,只想与阿瑶处……”
话还未说尽,便团在君瑶怀中,呼呼地睡去。
君瑶暗叹,这就是气运,差点,若是先帝多活上数月,境况又全然不同。
汉王皱皱眉头,挺不高兴:“君父说晋王兄量小,其实德文气量也窄,只是他装得好。上回遇刺,便是他派人。诸王处皆派刺客,几位王兄兵甲森严,未受损伤,赵王兄还捉名刺客,将他直接押解入京,呈与陛下。”
这便是先帝所言赵王莽夫,若是晋王捉这刺客,只怕要做出篇锦绣文章来,让小皇帝下不得台,而赵王却图时痛快,将刺客送入京,将罪证送与皇帝手中,让皇帝灭口,再无话可说。
他们都有势力,有兵有甲,只有汉王凡事依制,从未私下招纳兵马,遭殃。
还好君瑶路过,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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