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王反应过来,与家令笑,大步朝府中去。
穿过前庭,至前殿,果见王妃站在殿前。
汉王眼睛亮,小跑过去。边上侍女皆掩袖而笑,汉王也顾不上,跑到王妃身前,看看她。
王妃眼中盛满笑意,问道:“殿下在看什?”
汉王张口欲言,见四下还有侍女,抿唇笑笑,不言语。
王妃怀中温软,靠在她怀中,就好似什都不必去怕。汉王渐渐平静下来,她又有勇气,抱抱王妃,道:“不怕。”
投胎转世,变成另人,没有王妃陪伴,难过时候也没有她柔声安慰,没有她含笑眼神,没有她温柔抱抱。
但汉王也不怕。阿瑶能好好,这才是最要紧,与之相比,旁都无足轻重。
车驾至汉王府外。
家令早已在府外等候。
她帮王妃积攒功德事是不能让王妃知晓,否则王妃定会难过。可她又不知如何对王妃解释,她方才想什,致使面色苍白。
汉王时静默下来。
京师繁华,道途平坦,车仗入城,车轮辘辘滚动,马蹄声声入耳。
车外声响,反衬得车中静默愈发安静。过许久,又或许只片刻,王妃轻轻叹口气。汉王心倏然间揪紧起来。
她在两郡做大事,使得犯官伏法,生民安抚,她再不慕功名,也难免得意,何况,她还努力地使百姓记住王妃好,为她立生祠。
侍女见此,纷纷退下。王妃将汉王跑乱衣袍抚平,与她面朝殿中走,面道:“殿下可以说。”
汉王眨眨眼,既新鲜,又好奇,很是神秘附到王妃耳边,悄悄道:“阿瑶,你
殿下载誉归来,乃是府中大事。家令躬身在车前,汉王下车,便恭敬行礼道:“拜见殿下。”
汉王久不见家令,很是亲切,又想她与王妃都不在京,府中大小事宜,皆要家令裁断,辛苦他。抬手扶起他,温声道:“这数月,家令辛苦。”
殿下功业有成,家令也甚是欣慰,忙道:“臣分内之事,称不上辛苦。王妃在府中等候殿下多时,殿下快进去吧。”
汉王呆下,转头看眼马车,王妃分明直与她起。
家令见汉王迟疑,不由奇怪,问道:“殿下可是还有旁事?”不待汉王回答,他又笑下,既恭敬,又和蔼,如寻常人家积年老仆那般,道:“殿下久不见王妃,必是想念,莫不是近乡情怯?”
然而此时,重返京师欢喜没有,做大事得意没有,唯有深深紧张与难过。
王妃凝视着她,她目光极深,犹如潭深不见底静水,将汉王整个人都吸纳进去。汉王缓缓低头,不敢与她对视。
立生祠这样大事,王妃怎会不知。殿下做好事,百姓却为她立生祠,纵然殿下不说,她也猜到那日殿下问她如何成仙,不是为自己,而是为她。
只是殿下努力瞒着她,她便也装作不知。
王妃伸手揽汉王入怀,在她耳畔低声说道:“殿下,守着你,你别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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