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上是明瑟,汉王方才凭着记忆画下,交与长史,不知怎落到王妃手中。王妃略略靠近些,坐到她对面张坐席上。
坐席与她隔两个人距离,看起来疏离得很。
汉王只觉她们中间空地极刺目,然而要她靠近,她又不敢。
王妃望着汉王:“人妖殊途,殿下怕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她话中似有涩然,然而语气却极轻柔,又似是伤心,却又与往常无异,淡淡,从容而温婉。
天况日渐炎热,汉王却吓出身冷汗,她顾不得旁,忙令人唤长史来。
楼阁凭水而建,四下景致怡人,风过吹,拂面清凉,正是夏日消暑好去处。时值春夏之交,水草茂盛,佳木葱茏,鸳鸯戏水,黄鹂树上婉转娇啼。
年风光大好之时,汉王却无心观赏,坐在窗边,抱着她玉瓶,呆呆地看瓶中海棠就要凋谢。
王妃缓步入阁,见她这般,禁不住叹口气,目光在那海棠上停留片刻,眉心生出抹黯然,却没有说什。
汉王见她倏然出现,吓跳,惊慌之色浮上脸颊,欲躲,目光却紧紧地胶在王妃脸上,不舍挪开。她分明是怕,可想到五日不曾见过王妃,想念竟是多过畏惧。
个王府,更显寂寥。
那枝海棠,汉王取玉瓶好生养起来。日日放在眼前,呆呆地看。然而离根枝叶,再如何精心照料,又如何能长久。
不几日,海棠便显出凋零迹象。
海棠谢,其实并不要紧,太液池畔正当盛放,汉王若要,入宫折上几枝也不是难事。可她眼中,这枝海棠却是不同,是她折来赠与王妃。
她固然可去宫中折新来,却不是这枝,也不样。
汉王不能反驳,却想起往日她
王妃贯温柔婉约,她背映着绿意盎然,犹如江南烟雨中,撑伞走来女子。正是汉王魂牵梦绕模样。
汉王陡然湿眼眶,连忙低头抹去。
王妃看着她这可怜模样,既心疼,又心酸,柔声道:“殿下休哭。”
汉王连连点头,眼睛却兀自红着。
还是这样呆。王妃摇摇头,自袖中取出幅画像,汉王见那画像,面上立即显出不知所措来,抿着唇,不知如何是好。
汉王本是怕,可渐渐,又是伤心更多。她数日不见王妃,亦不敢问仆婢王妃可还在府中。唯恐听说王妃已离去,她是妖,来去自如,她若走,汉王知道自己怕是再也见不上她。想到再也见不上王妃,汉王便心慌极。
可若王妃在呢,又将如何面对?妖会伤人,她还是很怕,她也不敢去见她。
进不得,退亦不得,便只得这般躲着。
到第五日,汉王回忆起那夜情景,越想越觉不对,那野道出现得如此恰到好处,来便与她说王妃是妖,分明是早有预谋。
汉王是呆些,却不是任人蒙蔽之人。她反应过来,便极忧虑。她亲眼见野道将妖怪打得灰飞烟灭,可见是很有本事,她若来与王妃为难,可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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