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过来,目光落在梅花妖身上,显出些许迟疑与胆怯来。
夜色冷清,不时有清风穿巷而过,平添股诡谲之气。明瑟估摸时辰,想必过不多久,君瑶便会赶来,当即淡淡开口道:“贫道修行数十载,倘若连是人是妖都辨不得,又修什行,学什道。”
汉王听出她指王妃,小脸愈加绷得紧紧,冷冰冰道:“孤不知你修得什行,学得什道。孤只知此处京师重地,安容邪祟流窜!”
明瑟淡然笑,甩拂尘:“可惜那妖道行深得很,京师重地,也由得她来去自如。”
汉王怒极,狠狠地瞪她:“你是哪处道观道士,胡言乱语,污蔑王妃!”
夜色静得厉害,方才太液池畔还可见明月当空,此时却不知从何处飘来片乌云,遮住月光。小巷之中,愈发凄清可怖。
侍从躺地,唯有汉王与明瑟尚且立着。汉王戴着远游冠,宽袖垂着,略显凌乱,张小脸煞白,分明是怕得厉害,眉目间却满是不悦,怒视着明瑟。
明瑟并不言语,只淡然笑,甚有世外高人宽容无争风范。
汉王见此,气呼呼地哼声,也顾不得再与她计较,四下望,只见前后条长巷,黑黢黢,侍从皆躺倒在地,动不动,不知是生是死。
汉王心中霎时又是寒,惧意重新漫上来。若说非妖物作祟,又如何在瞬息之间使这众多侍从,悄无声息地便不省人事。
“贫道四海为家,尚无安身之所。王妃是妖却非贫道胡言乱语。”明瑟语调悠然,仿佛还带似有若无笑意,双美目盈盈望着汉王,道:“乃是千真万确。”
“无稽之谈!”汉王怒斥,她最听不得有人谈论王妃不是,偏生这野道还而再,再而三地污蔑王妃是妖。
王妃怎会是妖?汉王想到王妃待她那样好,却还被人这般污蔑,便又生气又难过,双小拳头
汉王垂在袖底手不由自主地颤,惧怕得厉害。眼下能求助,唯有眼前这道姑,但这野道诋毁王妃,分明是坏人,汉王不愿示弱,让坏人看轻她,便将不住发抖双手握成拳,又怕野道看出来,嘲笑与她,便将手背到身后,点点小心翼翼地趋到近处侍从身旁,弯下身去,试探他鼻息。
汉王手都是抖,咬紧下唇,直到发觉侍从尚有呼吸,方松口气。阵清风穿过,汉王打个寒颤,这才惊觉,她已出身冷汗。
明瑟冷眼看她种种动作,心下越发觉得可笑,如此胆小之人,竟也配得君瑶青眼。
想到此处,明瑟心头便是酸,若说君瑶滞留下界迟迟不肯飞升,与这凡人无关,她是断断不信。不知这凡人有什好,能使君瑶枉顾三千年清修,将颗真心尽数托付。
汉王已直起身来,她容颜生得极是精致,犹如世上最华美美玉,经世间最为精巧匠人细细雕琢而成,只是兴许年岁尚幼,抑或天性如此,眉眼之间总带着几分稚气,双漆黑眸子清澈如稚子,纤尘不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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