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妃怜爱愈甚,既知她心思,又怎忍心她独自惴惴。
此事总还需明言,早些说明白,也好使殿下早些安心。王妃放缓语调:“殿下处境虽不利,还不至要远走避祸。”
汉王原还存些侥幸,只盼她酒后胡言,却不至于吐露太多。听王妃此言,双眉下子就搭下来。她抿抿唇,欲说些什,又觉无力。
想到这数日来提心吊胆,汲汲营营,犹未将事做成,汉王既是难过,又是自责,深恨自己无用。
窗外清风仿佛歇,漫天合欢,也不再四下飘散,只那花香仍是阵阵,清香扑鼻。
昨日下过雨,空气之中,甚为清爽。
室内窗开着,望出去便是满园青翠,枝叶碧如洗,恍若笼着层濛濛湿气,窗畔那株合欢,叫雨水冲刷过,花儿掉落满地,树下绿茵映着红花,愈发显得艳丽。
有清风拂过,枝叶摇动,合欢缓缓飘落,落到地面绿茵上,落到窗沿上。汉王手正搭在窗上,合欢恰飘落在她手背,红花映着雪肤,若是换上旁人,怕是娇媚*绯得紧,偏生这位殿下气质纯真,又生生显出另种截然不同诱惑来。
王妃看得入神,竟移不开眼去。
花上那软软绒毛,兴许使汉王有些痒,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抖,合欢便翩然而起,不知去往何处。
王妃抬手,轻触汉王发上玉冠,汉王眼眶通红,那愧疚几乎要将她那小小身子都压垮,她眼神中满是对王妃歉意。分明她什坏事都没做,却仍是将责任都承担下来。
忽然,汉王抬起头来,此时,难受自责皆是无用,哭更是无济于事。既是她做坏事,便该由她来补救才是。汉王强忍泪,极力克制心头慌乱。
王妃将手覆上她手背,宛若安慰。汉王手颤,眼眶顿时热。既然已说破,她便不想着隐瞒。
“皇夫医术高明,既与把脉,必是已然洞悉。陛下……”汉王顿顿,眼中悲伤之色愈浓,“很有些多疑,最好,也是要疑心扮作皇子,居心叵测,若是再遭些,怕是要断定非先帝血脉。”
王妃已知她遇上祸事,倒未料到竟是这件。细细想,
如此,红花雪肤,便分离开去,使人遗憾。
王妃心内叹息,将目光收回,转到汉王面上,汉王也正悄悄打量她,见她望过来,又忙挪开眼去,怯怯,心虚得很。
然而即便已将心虚都写在脸上,她仍是不开口,将嘴巴抿得紧紧,只不时偷偷看王妃眼,显出踟蹰与考量模样来。
王妃见此,略思索,便也明白汉王心思。殿下纯粹性子中,很有些谨慎。她必是记不得昨夜之事,不知自己说出多少,故而不敢开口,唯恐说得太急,昨夜没讲,今日反倒泄露出来。
察觉到王妃目光,汉王身子不自然地动动,漆黑眸子中掩分紧张,犹如困于陷阱之中,胆战心惊小兽,似怕叫王妃看出端倪来,她又弯弯唇,显出个乖巧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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