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想服输,于是硬着头皮,理不直气也壮地对吼回去:“你凶什凶啊?吃枪药啊?你自己放地上,看下怎?会死啊?”
“会啊!”傅斯恬很大声地回她。
傅斯愉被吼得语塞。她看着傅斯恬分毫不让她模样,也不知道为什,鼻子酸得要命。于是,她为不丢面子,更大声地吼回去:“那你去啊,你怎去死啊!件破内衣而已,你至于吗?至于吗!”
“至于……至于啊……”她抱着那件内衣,还是不争气地哽咽。
傅斯愉什都不知道。她不知道,时懿有多需要这件内衣;她不知道,当她洗到时懿内衣,发现她带出来内衣罩杯已经变形、系带上不知道什时候已经有笨拙缝补过痕迹时,她有多心碎、多自责;她不知道,她为攒钱,背着时懿偷偷接回辞掉家教有多煎熬,不知道,当她用所有课时费买下这件
远远她就看到,她房门大敞着,傅斯愉背对着她,蹲在她榻榻米上,手上好像拿着东西,不知道在做些什。
傅斯恬没有心力和她计较、更没有力气和她客套。她静默地走进房间。
傅斯愉听到声响,做贼心虚,自己吓跳,侧着转过身子看她。
随着她侧转,傅斯恬看清她手上抓着东西——那是件深海蓝崭新内衣。
傅斯愉把它包装拆开,她甚至把它标签都弄掉。
,就是十几年。
她自问没有丝毫懈怠,已经尽力。
可是,命运好像没有真宽恕过她,好运好像并没有真眷顾上她。如果永远忍耐、永远宽容、永远善良是对,那为什她这些容忍与善良,都换不来好结果?
她善良,换来是张潞潞算计、时懿保研被剥夺,她容忍,换来奶奶得寸进尺,连叔叔都理所当然地要求,“你体谅下”。
这多年,她还不够体谅吗?
像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。刹那间,傅斯恬身子晃下,血液直往脑袋里逆流。
没有意义!没有意义!什宽容、忍让、善良、都是没有意义鬼东西。
她劈手从傅斯愉手中夺过那件内衣,用从来没发出过严厉声音质问她:“你做什?!你为什要碰它!为什!”
傅斯愉被吼得也变脸色。她从来没有见过傅斯恬这样疾言厉色,脸还是那张脸,沉下来,压着眉眼,居然凶得像是要吃人。
她其实有点害怕,可是,她不想承认。她甚至有点委屈,有点不解,傅斯恬什时候这样凶过她,她怎能这样吼她,就为这件破内衣?
太可笑。
她到底为什把自己活成这样。这多年坚持,真是有意义吗?
所有过往在她脑海里走马灯样地浮现,最后定格下来是,黑暗中,时懿背对着她身影,瘦削冷漠,触不可及。
傅斯恬找不到答案。
她关掉水龙头,擦干身体,穿上衣服,摇摇欲坠地走出卫生间,走回房间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