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斯恬身体抖得更厉害。她脑袋里全是时懿声音回响,“斯恬,答应,做女朋友好不好?”,欢喜巨浪裹挟着无尽悲哀向她袭来,无情地吞没
痛到麻木,这场虚妄也没有结束。傅斯恬睁开泪眼,望着这张她魂牵梦绕,想爱不能、想忘不得容颜,彻底崩溃。“时懿……你告诉,是在做梦吗?是不是疯?”
她苍白小脸上满是泪水,像是怎擦都擦不干。时懿抚摸着傅斯恬脸颊,喉咙发堵,声音很哑,语气却柔得像是能拧出水:“不是梦,是真。斯恬,对不起,让你等这久。”
“让你委屈。”
昏暗中,傅斯恬呼吸声却蓦地更沉。“时懿,为什……你为什要这样?”
为什不要她喜欢她又不让她不喜欢她,为什她明明已经说服自己死心、已经努力习惯在黑暗中过活着,她却又要来给她希望、撩拨她,把她推进更深绝望。
上次也是这样,像梦样,黑暗中,时懿站在宿舍里,用很温柔很温柔眼光注视过自己,而后用很伤人很伤人话,把自己推入深渊。那样痛太过刻骨铭心,从那以后,连梦中她都很克制,不敢有丝逾越。
狂喜只有瞬,而后便是清醒慌张。下意识地,她想要抽回手。
时懿却用更大力道握住她,不让她挣脱。
傅斯恬下子就乱,脑袋无法运转,心脏完全失序,“时懿……”她颤着声像是想问什:“你……”
时懿眨不眨地盯着她,水眸里隐隐透着哀求。
她支撑不住,想忍住哭却无力为之,哽咽得语不成声:“你到底想怎样,到底想要怎样?”
她咬紧下唇,怕哭声漏出来,蜷缩起身子,把头藏进膝盖里。呜咽声憋在喉咙里,很轻很闷。
声声虚弱却声声锥心。时懿泪水抑制不住地跟着滚落。
她倾身把傅斯恬整个人环抱住。怀抱里,女孩肩膀抖动着,瘦得硌手。时懿心如刀割,“不想怎样。”她用额头抵着傅斯恬发顶,嗓音也染上涩意,“想和你在起。想陪你失眠也想陪你安睡,想把星星也想把笑容给你。”
“斯恬,答应,做女朋友好不好?”
傅斯恬疑问消失在喉咙里。她眼底露出哀伤,忽然苦笑声,仰起头,闭起眼睛,颓然自语:“定是疯……”
否则怎会出现幻觉。
细弱声音含着哭腔。时懿看不到她表情,只看得到女孩泪水像断线珠子般不断地从下巴滑落,击穿她心。
她不知道傅斯恬为什这样说。可她再也不想看见傅斯恬哭、再也不想傅斯恬这样委屈和痛苦。她湿眼眶,松开傅斯恬手,握着梯子扶手往上爬,站到比傅斯恬矮个头高度上,伸出手,用掌心托住傅斯恬下巴,极尽爱怜地为傅斯恬擦拭着眼泪。
脸颊上指腹冰凉太过真实,温柔也太过真实。傅斯恬落在被单上指尖狠狠地掐着指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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