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除心源三人外,并无他客。许钺起身漱口,无意中挨近楼梯,听见店主人嘴里叽咕,好似埋怨刚才那个酒保,耳边又听得“戴家场”三字。知道酒保决不再吐真言,便回桌对心源说。心源道:“想这里头必有许多不平之事在内,店家恐怕连累,未必肯说实话。许兄如果高兴,何不问明戴家场地址,们同去探看个明白何如?”许钺自然深表赞同。当下重唤酒保,果然不是先前那人,三人也不再说什,将酒账开发。下楼之时,走过柜房,许钺顺便问问戴家场路径。柜上人听问是戴家场,脸上立刻有点惊异神气,反问许钺找谁。许钺心中却不曾预备有此问,因日前听说过个姓白侠士,随口答道:“找位姓白。”柜上人闻言,愈加惊惶,忙说道:“这个地方们不知道,你出南门再问吧。”三人见柜上人如此说法,知道他们怕事,便不再问。听他说话神气,料那戴家场在南门外,便同往南门外走去。
出城走十多里路,问好几个路人,才知道那戴家场在白箬铺西边,离长沙还有五六十里路哩。再打听罗九同白琦为人,提到白琦,差不多还有肯说句“这是个好汉子”;再提罗九,便都支吾过去。三人问不出所以然来,见天色尚早,好在没事,虽然许钺不会剑术,也能日行数百里,索性赶到戴家场去看个明白。行路迅速,走到西初光景,已然到白箬铺。从路人口中打听出戴家场还在前面,相隔有六七里地。赶到那里看,原来是位置在座山谷之中个小村。这时天已黄昏,四野静荡荡,看不出丝毫迹兆,疑是适才许钺听错地方,或者长沙城外另还有个戴家场也未可知。不过既然到这里,索性打听个明白,便往村内走去。走出不多远,见有人家,是个乡农,正从山脚下捡捆枯枝缓步回村,看上去神态很安闲。心源便上前打听这里可是戴家场。那乡农朝三人上下望两眼,点头道:“们这里都姓戴。三位客官敢莫是寻访们戴大官人?请到里面去,再寻人打听吧。”心源道声“打扰”后,同黄、许二人,照他所说路径走去。只见前面高山迎面而起,挡住去路,正疑走错路。及至近前看,忽然现出个山谷,两面峭崖壁立,曲折迂回,车难并轨。这地方真是非常雄峻险要,大有夫当关之势。在谷中走有二三里路,山谷本来幽暗,天又近黑,三人走路足音与山谷相应,越加显得阴森。三人不时抬头,看见半山崖壁间有十几处类乎大鸟巢东西,也没做理会。又走里许路,谷势忽然平展开来,现出方大广场,场左近有百十户人家。近山麓有许多田垄,方格般,随着山势,层层梯子似,因在隆冬,田都是空。
这时天已昏黑,心源走近那些人家看,且喜俱未关门,不时听见绩麻织布声音。恰好这家人家正走出个中年汉子,见心源等在门外盘旋,便问做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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