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半觉醒半堕落妖魔,确实少见。”纪斯颇为感慨,“如果不是天性善良,她旦堕落就不会保留丝毫人性。”
“到底是可惜……”
怒其不争,哀其不幸。要是她当年能走出思维囹圄,再破釜沉舟地拼把,或许结局有所不同。然而,世俗偏见与所谓名声将她压死,半点翻不身。
不过,眼下她解脱,是带着笑走。
蝴蝶翅膀同她起消散,只剩丑陋怪物残躯还留在废墟里。她像丢弃深渊中心魔样,完全抛开恶魔心态,回归于自本真。
【大哥哥,再见!要永远开心啊!】
废墟中火光熄灭。烟雾袅袅升起,少女化作荧光色齑粉,顺着疾风涡流旋转着飞走。姜启宁手轻轻落下,摁上片带着余温细沙。
窸窸窣窣,它们从他指间滑落,像极生命消逝。姜启宁不禁紧紧掌心,却发现有枚质感剔透不明物落在手中。
尘埃落尽,他摊开手掌。只见颗饱满圆润水晶躺在命纹里,闪烁着紫罗兰色光辉。璀璨动人,像极那对紫色蝴蝶翅膀。
这是……
居民楼成片损毁,为数不多路灯早已支离破碎。被斩断自来水管洒落冰冷雨,淋漓在点亮易燃物火焰丛里,漫出焦糊青烟。
光芒明灭,荧粉点点。怪物躯壳在前,蝴蝶羽翼在后,曾梦楚倒在两者临界边缘,含笑注视着灰头土脸青年。
本以为将对方吓得够呛,他怕是不会回应。却不想,他还是迎着微弱火光朝她走来,慢慢蹲在她面前。
姜启宁缓缓伸出手抚上她发顶,掌心温暖透过生死交界传递到她心间。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,可到最后只是笑道:“答应送你回家。”
温柔得让她落泪。
“不
“灵魂结晶。”纪斯温和声音传来,打破暗夜寂静,“你可以把它当作活佛舍利子,也可以认为是修者内丹,这是只能被觉醒者拥有东西。”
司诺城道:“觉醒者?”
既然是只能被觉醒者拥有东西,堕落者怎会有?难道她……
“她灵魂是漂亮紫罗兰色。”纪斯继续道,“觉醒之后,她是只破茧而出蝴蝶;堕落之后,她是只贪食残忍蜘蛛。”
“同个极器,阴极与阳极两种形态共存,攻击与防御威力翻十几倍。”他扫过伤痕累累觉醒者们,笑道,“你们暂时不是对手,很正常。”
“嗯……”她笑起来,解脱又释然,“回到家,大哥哥。”
“谢谢你,送回家。”
曾梦楚深深地看眼这个又爱又恨世界,终是带着笑意阖上双眼。她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,像是长出翅膀般飞向最温暖彼岸。父母张开双臂抱紧她,亲吻着她额角,灼烧她死寂已久心脏。
重生,涅槃!
毫无保留爱,足以让所有噩梦烟消云散。她彻底放下过去,又蓦然回首,冲着对岸姜启宁挥起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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