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化作绵长呼吸,心跳血压平稳,病房里空寂无声。
老周睡着。
“看不清他样子,只知道是白色……要说出来,沈队。”老周眼中溢出神采,“怕不说,醒来就忘。对……会忘记,会忘掉。”
“老周,你……”
“暖雨,叫功德霖。”老周呼吸逐渐重起来,瞳孔涣散,似是睡意涌上来,“落在人身上,活死人肉白骨,有功德在身人不会死,没功德护持人会,bao毙。”
“活,沈队。”
大手术过后人,依然在阴阳之间徘徊。脱离肉身桎梏,在两头游走灵魂足以通玄。于万般奥妙造化中,窥见大神通星半点。
五分钟过去,没有回应。
哐!门被关起,江梓楹已经跑在前往医院路上。
……
病房内,捡回条命老周精神头不佳,可他抓着沈云霆手倒是有劲。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,沈云霆无法用力挣脱,只好劝道:“老周,得出去,你必须休息。”
“沈队,看到……白光升起。”
江,老周救回来!”
“啊?”
“老周救回来!”对面米八几大男人愣是喜极而泣,“他活!截掉三米长肠子,十六小时手术,他熬过来!老周活!”
“诶,马上到!”江梓楹搁下座机,飞快地往脸上贴完药,拎起外套就往外跑。
冷不丁地,她视线对上放在门框里画。
哪怕只与天地接洽息,所获信息也远超想象。而当人向死而生,真正活下来之后,他会慢慢地遗忘玄之又玄状态,渐渐回归平凡日常。
老周经历,也猜到,他迫切地想在忘记之前说出来,否则……否则会怎样,他也不知道。
“沈队,去找他!”
手劲蓦然变大,老周眼睛已经闭上,话却条理清晰:“白色、泛着光男人,去找他,找到他。”
“他在这里,定定要……”快啊!
“是雪花。”沈云霆叹道,“你受重伤,意识都模糊,难免看错。不要再伤神,快休息。”
“白光升起……”老周不肯松手,他吸着氧,非要把话说完不可,“有人,个男人!在光里!他让雨落下来,是暖……”
沈云霆顿:“暖雨?”雪后是下雨,雨水也确实是暖和。
只是那时候老周只脚跨进鬼门关,早已人事不省,他从何处得知?
沈云霆不禁凝神细听。
白色幽灵托起棍子,寂静大山中落下雪花。稚嫩笔触画出股神圣意味,她耳畔仿佛再度响起三个字:去找他。
去找他……
种感觉偶尔出现,可以被称之为“错觉”。种感觉反复出现,不能被称之为“偶然”。
江梓楹摩挲着画,不知在想些什。
刻钟后,她拍下画放在自己围脖上,并不抱希望地配句话:“个孩子画,主题是‘去找他’。是个粗人,看不懂画里意思,有谁能为解答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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