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穷志不穷。母亲自幼殷殷教导,支撑着她路倔强地从贫瘠小山坳走到这里。她愿意为时满献出生命,却不愿意为时满忘却自己姓名。到底怎样才算深爱个人?她给不出自己答案。
她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哭累沉沉睡去时满面颊,摇下疼得像是要炸开脑子,身心俱疲。她低头悲哀地看眼床头放着没有送出去礼物,拉开抽屉,无声无息地放到最里面。
她帮时满拢拢被子,起身走出卧室,准备去洗漱,口袋里手机突然剧烈地振动起来。
屏幕上显示着时间——凌晨两点半。来电人——之琦。
这个时间,这个来电……刹那间,夏之瑾心脏颤下,不祥预感笼罩在她心头。
是想起什,用没有被时满扣着另只手伸入放在旁外套口袋里,从中取出个小盒子,送到时满面前,满目柔情哄她道:“新年礼物,打开看看。”这是她用领到拍摄合同头期款给时满买。她想,时满定会喜欢。
时满喉头耸动下,眼角有泪水慢慢溢出,打湿枕头。她突然委屈极,呜咽出声,伸手就把面前礼盒打落在地,发出哐当声声响。寂静夜里,声响,格外地刺耳。
夏之瑾瞬间挺直身子,心像是被那声轻响狠狠地扎下。
时满捂着眼睛哽咽地控诉:“不要不要!为什你们就知道给礼物,为什你和她样,你们根本不知道想要是什。”
时满眼泪,像是带着热度,滴滴地烫在夏之瑾心上,疼得她鼻尖酸涩,委屈得她头脑发胀。她能给时满也许在时满眼里不过都是微不足道,但却已经是她拼尽全力能给全部。
她颤抖着指尖,划开接听键。
岸江市南区林家,书房里灯火通明。周沁从十二点半准备休息时查收邮件后,就直僵直地坐到现在。仿佛
她弯下腰,捡起被时满扫落礼物,像捡起自己那颗无人认领真心。她伸手帮时满擦拭着眼泪,声音里也带上哭腔,第次坦白地委屈问时满:“满满,那你知道想要什吗?”
时满哭得有些喘,听到她问话,像是越发地难过,无意识地迭声回答着:“不知道,不知道。之瑾,不知道。觉得好累啊。”声比声悲戚。她有时候会觉得,夏之瑾离她很远,像是,她从未真正进入过她内心般。
夏之瑾眼神越发地苍凉。时满不知道,她怎会知道,自己想要挺直腰板站在她身边,赢得般配二字有多地困难;她怎会知道,像她这样籍籍无名人与时满在起,就注定这生,都需要忍受旁人风言风语与不尊重。
可这不是时满错,她又怎能让时满来背负。或许换个人,都应该感恩戴德地觉得知足吧?
她与时满之间差距,是她原罪。她扪心自问,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,爱得不够,才让时满这样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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