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羡回到家时,雨已经停,她脸上泪痕也干。她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哭过通红眼睛,面对着刘阿姨从沙发上看过来视线,抬起头,大大方方地展示于她眼前,而后,无视她惊疑,有气无力地与她说:“刘阿姨,好累,你什都不要问。”
她回房间取换洗衣物,而后径直去卫生间,先是认真地洗好脸刷好牙,而后,才开花洒,让冰凉冷水,淋湿全身。
四月末天,乍暖还寒,冷水喷洒而出地瞬间,林羡冷得浑身颤抖。她咬着牙,在冷水中洗完澡,而后,并不擦干身子,扯过浴巾,裹住上下半身,湿漉漉地就出卫生间,回卧室。
自萧菀青不在家后,她第次难得地没有锁门。
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休息大半年空调遥控器,林羡垂眸久久地看着它,凄楚苦笑。
她生活,明明前句还在无情地伤害着她人,下句却还是忍不住叮嘱她让她早点回家。她怎会不知道?
就是太知道,才让她怎舍得放她离开,怎舍得错过她,怎舍得……从此遗憾。
夏之瑾本不是爱管闲事人,但她看着林羡和萧菀青,仿佛看见那时候自己和时满。就像时满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,自己经历什,承受什,林羡,也许也永远不会理解萧阿姨在害怕着什,抗拒着什。
她觉得不忍心。
相爱两个人,却仿佛不在个频道上。
萧阿姨打定主意不见她,打定主意要走。
她能怎办?
她什都没有,除满腔爱意,只有着,这余下不多最后孤勇。
她抬起手,对着空调,按下启动键。
不知道过多久,她身上水迹,在冰冷温度中慢慢地干。林羡战栗着身子,上下牙打着颤,换上自己内衣裤与睡衣,而后,
天生勇敢人,不会明白瞻前顾后人痛苦。在时满和林羡眼里,切压得她和萧菀青喘不过气困难,大抵都是只要想得开就可以克服。她们甚至可能不理解,切思想枷锁,都是她们自愿戴上,明明,脱下来就可以。
又是许久沉默后,夏之瑾看着左右反复枯燥摆动着雨刷器,低低地劝林羡句:“林羡,你再给她点时间吧。”
林羡轻轻地惨淡笑出声:“没有给她时间吗?也想给她时间。也想要用成熟点办法。”她笑得比哭还让人难受:“可给她时间,她不会用这时间慢慢地走向,只会用这时间,更干净地离开。”
“朝着她走九十九步,她却不肯朝着迈开步。可是没事,这百步来走满,她什都不用做,只要站着不要动不要挣扎,让好好抱抱她就好,这样,她都不肯。之瑾姐,没有办法啊。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吗?”女孩维持不住她最后体面,在夏之瑾车里,捂住脸,泣不成声。
夏之瑾握紧方向盘,喉头哽塞,再说不出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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