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就回忆起初见后萧菀青送她去学校,回程路上那次,她坐在萧菀青车上,看着她用凉薄眼神微笑着与电话中人谈笑风生时立下愿望。
可如今,萧菀青依旧是那个平静海面,却无声无息地掀起自己万丈波澜。
自己还是未曾,变成那个可以窥见暗涌人啊。
之后个多小时里,林羡就着萧菀青千辛万苦帮她画好车库线,在萧菀青帮忙和指导下,找到踩离合器最舒适座椅距离,也慢慢地掌握直角转弯踩点和左右宽度微调,成果颇丰。
刚巧
多悲哀。
她想让林羡像从没有认识她样,如常地顺利地走在她本该走康庄大道上,去拥抱她本该拥有广阔明亮人生。她愿意为她,披荆斩棘,扫清切障碍。
可原来,她才可能是那个最大绊脚石吗?
她眸里闪过痛色,终于跟着林羡站起身子。她握紧五指,又慢慢伸展开,伸出手,含着柔和又深沉浅笑,温柔地触到女孩湿润脸颊,轻轻地,帮着女孩拭去她眼泪。
她如往常,像是对林羡反常无所觉,也对她蹩脚解释信以为真般,宠溺地嗔笑她:“傻瓜,不过是如果事啊。”
把钝刀,在寸寸地来回挫动着,鲜血淋漓。
那颗怀疑种子,终究开始生根发芽。她再不能,也不被允许自欺欺人,掩耳盗铃。
她喜欢人,可能也喜欢她。
两情相悦,两厢情愿,本该是多美好幸福事情。
可是,她点都不敢高兴,点都不敢喜悦,点都不敢回应。
她擦干林羡泪水,看着她还有些湿漉漉大眼睛,心尖在轻轻地颤抖。她温声打趣林羡:“们已经认识,不是吗?擅长文字人都是这多愁善感吗?小作家?”
林羡紧张地呆呆看着萧菀青,看着她如常柔和神情,看着这个她看不穿看不透女人,仿佛,劫后余生。
萧阿姨,相信是吗?萧阿姨,其实没有发现她反常,没有发现她感情是吗?
萧菀青却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心思百转千回。她怕林羡尴尬,刻意地不再提起林羡忽然哭泣事情,转移林羡注意力,招呼她道:“羡羡,既然下来,那你帮拉着卷尺吧,试试能不能直接比对着卷尺画下直线。”声音温润,语气平和,如往昔。
林羡听话地走到她对面,蹲下身子,单手按着卷尺,眼神,却始终锁定在对面不远处认真作业着萧菀青身上。
林羡还小,她本该有义务要保护她,要教导她,可她是不是却反而潜移默化地伤害她,误导她,甚至,诱导她。
就像,成年叔叔与侄女相处时应该知礼适度地拉开距离,她作为性取向为女性成年女性与三观未完全成熟林羡相处时,却点都没有自知之明,没有把握好分寸。
这是她错。
她应该要羞愧,应该要自责,应该要内疚。
她怎敢有怎能有丝丝无耻欢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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