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程让说:“你睡吧。”
“不睡。”陆斯闻说:“怕睡,你就跑。”
程让未必不知道陆斯闻是在说笑,是在缓解自己情绪,陆斯闻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,之前在流言蜚语裹挟他们时候自己都没有离开,选择不分手,那今后也没什能再把他们分开。只是想到陆斯闻
陆斯闻见他情绪好些,没有再洗,关水龙头,抽张面巾纸为他擦拭手,他没有问梦境到底是什,却说:“以后都会是好梦,青姨留给们都已经被发现,她也该放心。”
程让看向陆斯闻,想说什,可又觉得不用说,他说不说陆斯闻都懂。于是他只是抱住陆斯闻,紧紧地。
陆斯闻笑着轻拍他后背,像哄个小孩子:
“睡不着话陪你喝点酒?”
程让是有点想喝,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再睡得着,虽然他现在脑子乱乱,没有任何头绪,也想跟陆斯闻说点什。可已经凌晨快3点,陆斯闻明天还要上班,程让就摇头拒绝:
这个晚上程让直在做梦,梦里他回到十几年前贺青生日那天。
他梦到贺青直在床边叫他醒过来,他明明是醒着,明明是有意识,却直醒不过来,他看到贺青拿自己放在门口外套过来,将u盘放在口袋里,又叠得整整齐齐地放进柜子里。
她坐在床边拉着自己手说好多好多话,可是程让只看到她嘴巴开合,却个字也听不清。他拼命地想醒过来,可就是醒不过来,像是被谁按着,被谁压着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,看着程林遇回来,看着贺青惊慌失措,看着程林遇杀贺青,看着贺青即便剩下最后口气也还是看向自己方向,那刻他终于听清贺青在说什。
她说:小让,妈妈对不起你。
“你明天还要上班,不喝。”
“可以。”陆斯闻看出他意愿,想说服他。可程让却还是摇头,拉都拉不走,陆斯闻便没有再勉强,抬手揉下他脑袋:“那明天送?”
程让松开他,看到陆斯闻正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,如果看得仔细还能看到点揶揄,像是在控诉程让前段时间不负责任。
程让没说话,陆斯闻却笑着拉过他手回到卧室,两人重新躺回床上,陆斯闻从身后抱住他,轻声问:
“要聊聊吗?”
程让就是在这个时候猛地惊醒过来,明明只是场梦,可他却觉得双手粘腻都是血,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下床去洗手间,拼命地洗拼命搓。
陆斯闻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抓住他手,稳稳止住他慌乱,没有制止他,他帮程让洗,却是用轻柔力道。
程让在陆斯闻温柔里渐渐冷静下来,他看着镜中自己,突然就想起贺青模样,自己长相是随贺青。随着那个梦,贺青模样也越来越清晰,他记得贺青笑,贺青声音,贺青温柔。
像刚离开没多久。
“梦到妈。”程让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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