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计是考虑到牵涉面太大缘故,冷处理,真要把所有参赌人员曝光,估计舆论会片哗然。
余罪慢慢地合上报纸,扔过边,他觉得如鲠在喉,却欲言无语。
因为每每案件侦破,嫌疑人水落石出,都会让当警察有种快意。可这件事却不同,因为你永远看不透那云山雾罩后面,会有着多少光怪陆离,难道谁真有强悍想像力,能把逃犯、赌场、市委领导女婿、市委领导这几个关键词组织成个传奇故事?
有时候现实总比传奇更精彩,年前晋祠山庄故事发展,就多这样几分让人大跌眼镜传奇色彩。
当天就传出秦副市长被纪委带走调查消息,据说这位领导被刑警滞留期间,多次开价收买警员,被拒绝后居然倒地装病,不过幸好被矿区刑警队指导员识破,其实刑警队根本没敢处理他,只不过从刑警队出去后,等着他就只剩下被处理结果。
那天还有个让人笑掉牙景象是,赌客家属排队在刑侦支队交纳罚款,领走因为参与赌博而接受治安处分赌客,其中有不少是传说中公务员,他们是遮着脸逃也似走。
之后又发生晋祠山庄经营者戚润天被纪委带走调查事,这件事外人看来是顺理成章,不过让体制内人看到就别有番风味,市委第副书记顾焕章女婿,又顶着省五劳动奖章,知名企业家、市政协委员等等大堆头衔和荣誉,能把调查矛头指向他,好像不仅仅是个非法经营事。
猜测是准确,很快就传出来顾书记要外调家国企老总传闻,级别不变,但冷暖心知,相比有望问鼎头把交椅第副书记位置,应该是失势。
足足过六天,官方新闻发言才姗姗来迟,尽管是进行大刀阔斧地删改,发言仍然具有相当震撼力:
……市警方在排查网上追逃嫌疑人过程中,发现潜藏在市晋祠山庄家地下赌场,经过缜密部署,元月八日举端掉该赌场,抓获公安部B级逃犯名,现场缴获各类赌具五百余件,赌资六百七十余万,处理参赌嫌疑人八十余人,目前,案件正在进步调查之中……
《太原日报》刊发全文报道,署名记者余罪居然认识,叫来文。
他笑笑,呷口茶,没想到当年反扒队那位跟着小警追扒手实习生,现在也成名记。
他看着刊发几张照片,仔细揣摩着,新闻不是关键,看新闻主要是读懂新闻后潜台词,比如这份公开新闻纯粹讲“赌场”,而没有把持枪、管制刀具等等曝出来,那就说明,肯定不会定性为具有黑社会组织性质地下赌场;比如没有把经营者戚润天放到发言里,那说明,仍然是刑不上大富,他高层人脉仍然走通,很可能连组织赌场罪名都摊不上;再比如,对于参赌人员成分也没有提及,那说明,这件事又和所有事件样,被上面漂亮措辞掩盖住其龌龊实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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