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你们和武家,是什时候开始……”张软花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琅琅上小学时候,那时候家里穷,就公公点工资,差不多全耗费在上访路上,剩下不多还得养着两个小叔子,琅琅从小就跟着吃苦……别孩子吃冰棍、吃果冻,她只能看着咽口水;别孩子穿新衣服、穿花裙子,她只能穿着改过补丁裤子……不过孩子很懂事,从来不朝要什。有次她问,为什别人都有爸爸,她爸爸呢……就狠心打她,不许她问……到现在都后悔……孩子可懂什,怎能难为她呀。”
艾小楠哭着,下子不可抑制,强忍着要起身,张
这是个加护病房,全是白得瘆人颜色,像艾小楠那张苍白脸。这样位瘦弱女人,张软花无法想像,在丈夫被杀之后这十八个年头,是怎熬过来,许是那种女人间同情让她们有共同语言。
艾小楠轻声说着:“软花,你知道当年是为什嫁给陈建霆吗?”
“艾姐您当年很漂亮吧?”张软花道,话不由衷。那个年代脸蛋可不值钱。
艾小楠虚弱地笑笑,和她握着手,像在自嘲般道:“其实就为个供应粮,为个城镇户口……呵呵,可笑吧。进他家门才知道,他在县城里是个名人,出名没好人家女儿嫁给她,他爸爸才从老家给他娶个……就是!”
这是段不幸婚姻,肯定是,张软花知道陈明德老师那三个奇葩儿子,她没敢接茬,怕引起伤心事。
“那时候活得好难呐,家几口就挤在两间公房里,刚结婚时候他对还可以,还知道嘘寒问个暖,不过没多久,他过厌烦之后,又像原来样……成宿成宿地打麻将,成天成天喝酒,挣着钱不在外面花完不回来,挣不着,回家就朝他爸要……到怀上琅琅,连作检查都是自己去医院,生琅琅时,他都没去医院……不知道和哪个女人在外面鬼混……”
说着眼睛扑簌,泪刷刷下来,张软花赶紧拿着纸巾,给艾小楠擦着,关切地问着:“琅琅多大时候出事?”
“三个多月……”艾小楠哭着,道句。
这个谈话就难,似乎那个糟糕丈夫殒命,对于苦命妻子是种解脱,张软花却是不知道该怎劝,想想,人之常情出来:“艾姐,那你早该走……何苦守着他个光棍公公家里,就想不通,这辈子还不是苦自己。”
“没法走啊,陈老师上学时候就是老师,他身体又不好,怕没人照顾,他再出个什事,罪孽就大。”艾小楠道,句听得张软花真为她不值,可不料艾小楠却是活得无怨无悔似道:“其实建霆死后,家里负担反而轻点,想着把女儿养大,这辈子任务就完成。就是公公想不开,直上访、告状,公安局直没抓到杀人武小磊,后来连他也抓,说他给县里形象抹黑……这个家呀,直过得不像个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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