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谁对谁错,无论出于何种原因,无论严行还在不在北京,都,失去他。
第二天,回到学校,去找辅导员。
问她:“老师,那个交换名额,现在还能接受吗?”
“……当然可以,”辅导员看看,然后从身后书柜里取出个牛皮纸袋,“这里面文件你先填下吧,就在这儿填,填好给。”
“嗯,好。”
“先生,”售货员拦住,“您看您需要点什啊?”
“……”看着她,竟然失语。
售货员柔声道:“您需要什?带您过去。”
“……不用。”
飞快转身,几乎小跑起来。厨具区,生鲜区,蔬菜区,零食区……小腿肚都在打颤,怕转身就撞上两个年轻男人,个推着车,个从货架上拿起袋盐或者盒三文鱼,放进推车里,推车那个说,这些够吧?走在前面那个说,再去买点牛肉啦。他们买很多很多东西,几乎把推车都堆满,然后他们结好账,拎着鼓鼓囊囊购物袋,并肩走出超市。
场石凳上他坐在对面冲微笑。
太多。
考完试脑子空下来,那些记忆碎片便铺天盖地而至,追逐席卷,把逼到退无可退角落。
甚至顾不上收拾行李,直接回家。
回家,然后开始失眠。
很快,填好那些表格:“老师,填完,您看看可以吗?”
辅导员张张检查填写文件,看完,将它们放回牛皮纸袋。然后她扬起脸看向,目光复杂。
这瞬间想她是不是什都知道?
但她只是看
冲出超市,掏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何时手机已经耗尽电量。跑很久终于找到个报刊亭,给老板五块钱,说,要打个电话。
不知道自己在想什,只是当反应过来时候,已经拨严行号码。
以为会等很久,但是没有。
“您拨打电话是空号,请查证后再拨。Sorry,thenumberyoudialdoesnotexist,please……”挂掉电话,甚至没有要回那五块钱。
在这个华灯初上冬夜里,终于意识到,失去严行。
家里也满是严行痕迹,他在床上躺过,墙角加湿器是他送,去年冬天他买那箱橙子纸盒还在阳台上,被老妈用来装些杂物。
逃出家,可偌大北京,仍然哪里都是严行。去什刹海路上他就着手咬下颗山楂,从杭州回北京在北京西站他给买过杯热奶茶,做完家教他去接们起搭地铁4号线,长安街上车水马龙们前后走过……太多,太多。
像只孤魂野鬼,游荡在这个熟悉城市里,第次憎恨自己记忆力太好,好到逃到哪里,都躲不开那些如影随形记忆。
严行在哪?他还在北京吧?
最后闯进家超市,像只灵智未开动物,在货架间东奔西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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