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别怪。”迟焰说:“也别怪他。”
迟焰不知道在墓碑前坐多久,等他起身离开走到山脚时候才发现有人正倚着车子站在不远处抽烟,天色已经暗下来,距离太远也瞧不出那人面容,但迟焰还是知道他是谁。
他站在原地静默几秒才迈步走过去,不问他为什在这里,直接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,顾已淡淡瞧着他,抽完最后口烟也上车。
“已哥。”迟焰笑着叫
“爸。”迟焰笑下:“挺长时间没来看您,还认识吗?”
“回来。”迟焰单膝在墓碑前跪下,轻抚墓碑上照片:“想吧?挺不孝。”
迟焰说完这两句就再也没声音,过会儿之后他起身坐在墓碑旁边,什都没说看着远方。
深秋,北城风凉让人心寒,迟焰坐会儿耳朵都被吹红,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天也是类似于这个天气,他在各种混乱中被铐上手铐,送去医院,医生坐在他面前给他缝合眉骨上那道伤口时候,他才意识到自己衣服上全是血,手也是抖。
黎君说没错,那个人差点因为他死。
。
顾已坐在车里,电话还在手里握着,因为用力过大,硌他手生疼。
迟焰疼、迟焰慌乱和强颜欢笑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,就像迟焰说那样,不提,就当什都没有发生过样,好好过下去。
可这个好好过下去,在两人之间埋着颗炸弹情况下,又会好多久?
炸开那刻,他们谁有信心可以护得对方毫发无伤?
迟焰不是个自虐人,很多不愉快回忆他能忘则忘,刻骨铭心那些,他也尽量不回忆,没什好处,更没什意义,但今天因为和黎君碰面,很多刻意不去想事情也翻滚着叫嚣起来。
他可真不喜欢这样感觉。
来迟平生这里寻求个庇护挺怂,但他在这偌大北城也确没什地方可去,能护着他人不多。
“爸。”迟焰沙哑着嗓音开口:“进去过,个人差点因为死,你失望吗?”
“你以身作则教那多年,好像还是没能做到你期望那样。”迟焰回头看看迟平生,笑下:“不过再给万次机会,还是会那做,点都不后悔。”
顾已扔开手机闭闭眼,缓几秒后才将车开出去。
——
迟焰回来北城后去过很多地方,但始终都没有来到墓园看看迟平生,7年前从那个地方走出来时候也没来过,他不敢,但今天他来。
墓碑前很干净,应该是程虎定期打扫原因,离开之前迟焰曾拜托过他,程虎拍拍他肩膀:“不用你说也会做,但希望这件事有机会还是你亲自来做。”
顾已和迟平生五官很像,好像看着迟平生就能看着多年后顾已,但气质还是有很大不同,迟平生要平和多,做什事情都会以和为贵,顾已脾气就要差些……差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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