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站在旁,笑吟吟,没开口。
公主先是远远地看看,她发觉什,面色有些变,踉跄着上前,口道:“李中官!”
也不知她怎瞧出来,她上前拨开那人散在脸前头发,露出张满是血污脸。
周内侍看好会儿才认出这确实是曾经皇后身边最受重用内侍,李槐。
李槐是官宦人家出身,父祖犯事,他被充没为奴,成宦官。
周内侍屏息敛目,听着公主求阵,皇帝终于道:“好吧,那你为朕办事。”
公主自然答应。周内侍没忍住,抬下头,便看到皇帝面上笑意阴沉,望着公主目光,便好似逗弄着老鼠狸猫。
皇帝站起身,赵梁便要如往日般跟上,皇帝却止住他,在殿中环视圈,满不在意地点几名宫人,道:“便由你们几个侍驾。”
周内侍就在这几人中。
侍驾是宫中人人梦寐以求好事,可周内侍却本能地有些害怕,预感这趟,断不是好事。
,便是听他讲。”
那日,公主被带到紫宸殿,皇帝早等着。
他那日心情极好,整日什事都没做,倒是将个木柜中书稿拿出来,摆在御案上翻又翻。
周内侍知晓,那些皆是郑太傅手书,郑太傅获罪后,他生平所写诗文,所做文章词赋,全部被付诸炬,被判作禁书,天下人不得私藏。
可皇帝这里,却留不少,这些手书,并非诗词,也非而赋,而是从前,郑太傅写来,与皇帝读书之用文章笺注。
因出事那年,他已有十余岁,十余年诗词文章与安宁和乐岁月浸润出来温文尔雅早已渗入骨髓,此后不论他将性子打磨成什样,许多喜好,与内里秉性,总是不变。
宫中人人皆知,李槐侍奉皇后与信国公主极为忠心。
尤其是信国公主,自她年幼时,李槐便是事事关切
可皇帝发话,哪有他小小内侍说不余地。他只得跟上。
皇帝领着公主到处大牢。
宫中设有牢狱,用以关押犯事宫人与妃嫔。牢狱建在处低洼处,里头阴冷潮湿,眼望进去,昏暗得难以看清。
皇帝兴致盎然,公主则十分疲惫,行走时,腿都是抖,可她仍是打起精神,竭力维持着清醒。
他们走到最里头,刑架上吊着人,那人披头散发,衣衫被血浸透,身上没处好地,挂在刑架上,还留口气。
满满柜,不知多少心血。
皇帝洋洋得意地翻阵,像是摆弄什玩物,直至听宫人来禀,说是公主已入宫门,他方像是寻到更有趣玩物,命人将这些书稿全拿去烧。
周内侍就在殿中侍奉,他看到公主入殿,心中便是惊。
信国殿下,宫中人尽皆知清秀温润,可入殿人却形容枯槁,面色蜡黄,身衣衫穿在她身上,便好似挂在枯树上,空空荡荡,整个人不知瘦成什样。
她入殿行礼,便是请罪,请罪之后,又苦求皇帝放过郑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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