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是不久前开始下,庭前道路两侧宫灯都点亮,将庭院照得半明半暗,伴着飘雪,很有番意境,却也冷得厉害。
宫女恐太妃受凉,见劝不动她,便入殿去,取大氅与暖手手炉来。
淑太妃接过手炉,揣在怀里,眼睛仍是望着庭中。
那灯火中飘着大雪,纷纷扬扬,像极二十年前个冬日,也是这般大雪,也是如此寒夜,也是点满灯火庭院。
只是如今,再没有自这漫天飞舞雪中走来人。
只要相守,便不凄苦,什事,都有迎刃而解时候。
郑宓伸手摸摸明苏鬓发,想是白日里累着。
受扰之后,她只蹙蹙眉心,便又继续沉睡。郑宓收手,思绪散得有些远。
经这场打压,上华宫宫人被清洗遍后,太上皇举动,必然更逃不过明苏眼睛,只是如此来,她要瞒着明苏,从太上皇那里探寻隐情,也不能。
那这宫中还有何处能觅端倪?
这日过得,可谓是将多事之秋四字演绎到极致。
郑宓替她将发簪取下,轻轻地按揉她头上穴位:“你歇歇,睡觉,待醒,再用晚膳。”
明苏依言,合起眼来,郑宓扯过锦被,覆到她身上。
锦被还是凉,蹭到明苏下巴,她眉心动动,很不安稳模样。
过得片刻,她睁开眼,仰视着郑宓,问道:“在你这里待上这许久,妥否?”
淑太妃坐许久,宫女见雪越下越大,实在太冷,不免又劝句:“娘娘,入殿去吧,若着风寒,陛下又要担心。”
她原以为太妃必不肯听,怕是还得费些口舌,不想淑太妃却站起来,说句:“也是……”
殿中生着炭火,淑太妃入殿,立即便有宫人斟滚烫茶来,在这雪夜里,捧在手中,面吹,面小
郑宓心生愁意,她总觉明苏藏匿这件事,若不解决,恐怕迟早要在她心里生根发芽,长成个沉重心结。
偏偏她自己又不肯说,郑宓不免心烦焦急,低头看到使她心焦烦扰人,睡得如此沉稳,难免来气。
禁不住捏住她耳垂,却终究不忍下重手,改做轻柔抚摸。面又想,兴许淑太妃知晓内情。
淑太妃自明苏登基后,便日赛日深居简出,甚至连居住宫殿都不曾换,依旧住在原处。
此时,她方用过晚膳,并未立即入寝殿歇息,而是坐在廊下观雪。
原皆是女子,再如何亲近黏糊都无妨,偏生她却有个喜好女、色名声背在身上。
郑宓静默会儿,拍拍她肩,道:“先睡……”
听她这般言语,明苏也就不再说什,闭上眼,过不多久,呼吸便匀称绵长起来。
天黑得快,殿中灯火,幽静寂寥。郑宓闲坐着,手边也无书籍与她消遣,便低头看明苏安然睡颜。
这些日子,她们夜夜寝在榻,相拥而眠,睡前是她,醒来也是她。郑宓只觉这世上,再也没有比当下更好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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