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苏听罢,只觉荒唐,灭人族,连孤儿寡妇都未留个,为竟是己私怨,为人君者,竟是如此用权以私,罔顾人性。
明苏想说什,却是说不出来。
愤恨咒骂在脑海中交织半晌,安静下来后,她想便仅
见她着急,苏都忙将他这些年是怎过来,皇后如何寻上他都说遍:“今年年初,宫中要放批到岁数宫人出宫,还有不少上岁数宦官,也给恩典出宫荣养,趁着进出正乱,皇后娘娘便将小送出宫。
原是给份盘缠,让小还乡。可小七岁那年就被采买宫人买进宫去做内侍,哪儿还记得什乡土,且小虽是把老骨头,可胜在忠心耿耿,便求娘娘,留在京中,帮着做些跑跑腿简单活计。”
他本该出宫就来拜见殿下,但他是皇后自宫中那死泥潭中挖出来,算着是皇后人。
心里虽厌透那四四方方宫墙围出天地,却到底在里头摸爬滚打半辈子,知晓忌讳。
宫中便是父子母女都不是亲密无间,是谁人便听谁吩咐,多不能做,做兴许反倒弄巧成拙,好心办坏事。
紫宸殿宫人数月之间或杀或撵,除赵梁全部换批,此事明苏自然知晓,也曾疑过查过,奈何那两年里陛下防她防得紧,母妃身边宫人更是隔上段时日,便会更换批,使她无法培植亲信。
明苏寻觅阵,毫无眉目,这才不得不放弃,想着终究还是得自身扎实,方才将精力放到朝中斡旋。
眼下,苏都却出现。明苏查不出全部人去向,但苏都这内侍首领她是知道,他六年前就死,是死于疫病。
明苏见他这模样,便知其中必要蹊跷,道声:“随来。”便往书房走去。
苏都站起身,这些年过去,他老十岁不止,面上伤疤褶皱,脊背佝偻,精气神都垮,像是换个人。
故而,虽心惦记着殿下这里,苏都并未贸然登门,直至皇后授意。
“皇后派你来?”明苏又问,她听得满脑子混乱,却也有预感,预感极为强烈,可她还是不敢去碰。
苏都答句是。
明苏倒吸口气,她敛住心神,再问:“皇后当日在宫中找出你,是为何事?”
“为郑家事。”苏都如实答道,又将去岁冬日冷宫之中对皇后说话,重新对明苏讲遍,这讲,便是说来话长。
不想殿下眼就认出他,苏都自不免高兴,跟在信国殿下身后走过去。
入书房,明苏便关门,上上下下地打量他:“这是怎回事?卿数年间都去哪里?为何早些年宫中传言卿已殁?”
她既不解,又存疑,个早该不在人世之人,忽然出现,又寻上她,明苏自然存几分慎重。
苏都却是兀自高兴,并未发现信国殿下眼中警惕,他笑着道:“是皇后娘娘命小来见殿下。”
明苏怔:“皇后娘娘?”她忙追问:“卿何时与皇后娘娘搭上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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