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冷,再赶路下去,必会受风寒。受风寒便更棘手。
明苏答应。
她们走路,都未见屋舍,原想许是要在马车里度夜。可马车不御寒,且狭小,两个人,恐有些窄。
又往前行刻,依旧未见屋舍,连间草庐都不曾见。郑宓心道,兴许当真要留在马车里,这可不好办。
正当这时,前头黑乎乎地显出屋舍轮廓。
“外边冷,你快进去。”明苏说道,她早便将自己大氅脱下,给郑宓,郑宓推拒不过,只得依她。
此时已过戌时,林间生寒意,郑宓将大氅披到她身上。
“不冷!”明苏急道。
“听话……”郑宓只有句话。
明苏便不敢说,可面上仍旧是急。
郑宓点头。明苏便转身掀开车帘,让她登车。郑宓看得出来,她已尽力在克制,却还是在眼底泄露她沮丧。
郑宓欲唤她名字,安慰她,却始终开不口。
马车继续前行。
她们稍作商量,决定离开官道,择人烟稀少小路走。
自官道衍生出小路有无数,暂别管要去何处,随意选条,很好藏匿行踪。
,明苏对着她笑下,她心里其实很乱,想要抱她下,却又不敢,于是她便低下头,道:“你唤明苏吧。”
阿宓从未唤过她明苏,她其实很想听阿宓这样唤她,今后她不是公主,殿下称呼自也不能再用。那,便该唤她声明苏吧。
郑宓分不清心中情绪是何,自然不是恨,她能放下切随她走,她已无法再恨她,却也不是安心与她重归旧好。
她只觉不妥当,隐隐有些懊悔,何必让她与她同逃窜奔波。
她是公主,数年之后,如今事都淡,便能依旧过她锦衣玉食好日子。
这下可好。
明苏将车赶近,下车,抬头细细辨认,才知是小庙。她们走入,里头黑漆漆,没有光。
上路才知,她们准备有多不足,除银钱,几乎再无物。
天黑,仅月光照路,秋日月总好似萦绕层霜,朦朦胧胧,不及夏日清亮干净。
那些许月辉连看路都勉强,更不必说看清另人神色。
不过哪怕郑宓知明苏着急想将大氅与她,也不会许。
“三更将至,们寻处落脚。”郑宓说道。
明苏路不停,直到天黑,她降下速度,小心看路,却依旧未停下。
行出个时辰,也不知到何地,明苏忽想起她们还未用过晚膳,她倒不饿,但阿宓必是饿。
明苏便有些急,面看路,面留意道旁有无人家,可又前行个时辰,依旧无人家。
看来是寻条很荒僻道路。
郑宓掀开车帘出来,坐到她身边。
何况她三岁启蒙,十年寒暑,苦读不辍,学得满腹经纶。
难道这些努力便统统白费吗?
她如今不悔,将来呢?
将来,明苏若是生出悔意,她又拿什赔她。
袖子被扯下,明苏道:“天将黑,先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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