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思绪飘到五年前。
那日,她从教坊回宫,郑宓说要她别再去,她做不到。
郑家没,母后没,她心爱女子沦落成教坊中妓子,日子昏暗得见不着光。可她只要还有口气,便不能放着郑宓不管。
她走入宫门,天色尚早,深秋皇宫,有些凄清,落叶四处
明苏点头:“儿臣明白,母后没有孩子,以后会被其他嫔妃欺负,儿臣就是母后孩子,以后要孝顺她,像孝顺您样,不让别人欺负她。自知事,您便如此叮嘱,儿臣直谨记。”她说完,又笑下,笑得很狡黠,“这些话,不能告诉娘娘,是与母妃秘密。”
“对,明苏真聪明。”她笑着夸她。
可惜,皇后娘娘却没有等到明苏长大。
淑妃替明苏擦泪手颤抖下,她看着她,不知是安慰她,还是安慰自己:“人这生,本来就对许多事没有办法,你尽力,便不要过于苛责。”
明苏道:“可总觉得,没有尽力。”
淑妃回答不明苏,她只能将她扶起,为她擦干眼泪。
泪水是温热,明苏脸庞犹能看出几分稚嫩,帕子擦过她脸,淑妃忽然间有些恍惚。
岁月与她们而言,都太过残忍,她们都在岁月中丢失太多。
淑妃想起她其实很少有这样为明苏擦干眼泪机会,明苏小时候,她待她很严厉,总是盯着她课业。她们之间很少有寻常母女温情与关怀。
最平和时候,仿佛也只是每隔阵子,她寻明苏来,问她近日学什,皇后教她什。明苏便道来,每当她口中说出母后二字,她心便会揪紧,说到别处,她心又舒展。
淑妃明白她意思,事已既成,可人心却难释怀,总会遍遍地去想,当年若不这做会如何,若选另条路,是否便会好些,这些假象在往后时日里好似心上条毒蛇,时不时地咬上口,疼得恨不得以命去换那人个回眸,个笑靥。
“再等等。”淑妃道,“她要洗冤,总会回来。”
听到这句,明苏振作点,点下头,认真道:“等她回来,就把她锁起来,不许她再走。”
这话孩子气,淑妃笑笑,没再说话。
明苏也静下去,殿中帷帐随秋风缓缓地动,香炉上烟,往上升起,到半空被风吹开。
有日,明苏无意间道:“母后说,母妃最喜欢芍药,可惜宫中芍药开得不好,来年儿臣为母妃栽片芍药吧,好让母妃时常观赏。”
她那时脱口便问:“皇后娘娘为何会提起喜欢芍药?”
问完便是心乱如麻,只觉惊心动魄地好似遇上最惊险事,不等明苏回答,也未去看她神色,匆忙道:“当务之急,还是以学业为重,若是学有余力,可做其他。”
明苏乖乖地点头:“母妃,记下。”
她总是很使人放心,淑妃满怀宽慰,又生怜爱,伸手摸摸她稚嫩肩,道:“你要照顾好自己,要尊敬你母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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