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到方才在亭中,娘娘分明是不在意赵美人无礼,可她现在却重惩与她,究竟是因赵美人对她无礼,还是离开亭子时,听到赵美人对殿下出言不逊。
云桑看着皇后冷凝侧脸,却不敢问。
明苏离开枫树林子,便将斗篷脱下来,丢给玄过,道:“烧。”
说罢,左手碰下右边衣袖,像是在寻找什慰藉。可当真碰到,明苏眼角眉梢又好似染霜雪般,很快便克制地将左手负到身后。
玄过接过斗篷,也瞥眼她右袖。
明苏再三打量她,郑宓并不回避,由她看,明苏点点头:“那便好。”
说罢,也不欲多留,告退。
郑宓看着她走远,直至她身影消失在枫林中,方喘口气,徐徐地弯下身。心头闷得仿佛压块巨石,疼得痉挛。
云桑急道:“娘娘怎?婢子这就去召太医来。”
她说罢要走,郑宓拉住她手,连话都说不出来,心间满是懊恼,早知明苏恨她,又何必再试探这回,惹她动怒。
后拉开距离。
她显然有些抗拒,郑宓也不好逼得太紧,斟酌下言辞,方道:“那枚金簪,可还在殿下手中?”
明苏微红脸颊登时冷下来,眼底闪着警惕,打量着皇后,唇畔抹淡淡笑意,道:“早已被亲手沉入湖底。无缘无故,娘娘问那金簪做什?”
郑宓看她这反应,就知不好,可话已出口,不好收回,只得道:“那日见,觉得喜欢,故而来问问,若还在,不如转赠与。”
“转赠与娘娘,让娘娘日日戴着,来污眼?”明苏觑着她笑道,那笑意中却是不带丝温度。
金簪被捞
她缓好会儿,才直起身,云桑见她气色虚浮,很是担忧,郑宓却道无碍,又吩咐:“传本宫懿旨,赵美人无视宫规,以下犯上,罚俸半年,禁足三月,宣示六宫,令六宫诸人以此为戒。”
云桑怔,禁足,罚俸,都还不算为难,可宣示六宫,便有些当众羞辱意思。打赵美人脸,便是与贤妃过不去。
云桑急道:“娘娘既是生气,应当亭中便罚,拖到现在,倒显得娘娘记仇小气。”
“亭中罚,是公主为出头,贤妃要记恨,只会记恨公主,现在罚,便是人意思,与他人无关。”郑宓淡淡道。
云桑明白,娘娘是不想将殿下牵扯进来。
原来她东西,她看眼都觉得污眼。
郑宓忽觉喘不过气,胸口闷得厉害,她扶着云桑手,维持住面上平静,话中带着安抚道:“不是这个意思,你别多心。”
明苏打量着她,她早觉得这皇后不简单,此时更觉如此,涉及到郑宓事,她便很易怒,但同时,心思也更清明。
她朝前走步,道:“儿臣记得,瑾嫔将金簪献上那日,娘娘也在,那时娘娘便问过儿臣会如何处置这金簪,时隔月,娘娘又来问,可见对这金簪很是关心,当真只是因喜欢?”
郑宓回道:“只因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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