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去拍拍对方双手,感觉就像是在抚摸钢铁,冰凉而坚硬。他用指甲使劲刮过对方右手背,指甲像刮过块玻璃似,毫无阻碍地滑开去,没有出现任何抓伤或刮痕。他用力挤压那人指甲盖,颜色并未突然改变。这双手似乎早已死去,或者根本就只是机器。
他继续着自己检查。这种现象在手腕之上某个地方消失,然后又出现在别处。对方双手、胸部、腹部、脖子和后背某些部位都被死亡之浴浸泡过,坚不可摧。当然,全身浸泡将是致命,现在看来,此人
品性是与他无缘。
舞蹈结束,在世界东边,太阳苏利耶把天穹染成粉红色。刚刚过去晚仿佛场紧张而可怖梦,将众人俘虏,直到现在才释放这些疲乏不堪观众,让他们在白昼中徘徊。
佛陀和他追随者立刻朝阿兰邸方向走去。他们没有在中途停下休息,只是以急促而不失庄重步伐穿过小城。
回到紫树林后,佛陀吩咐僧侣们好好休息,随后独自走向树林深处间小凉亭。
演出时前来报信僧人正坐在凉亭里,照料自己在沼泽中发现旅行者。这位僧人常去沼泽地区,在那里他可以更好地冥想,冥想死后自己这具皮囊腐臭样子。
如来仔细打量躺在草席上男子。嘴唇很薄,不带丝血色;高高额头,高高颧骨,灰白眉毛,尖尖耳朵;如来寻思着,等他睁开眼睛,想必会露出浅灰色或者淡蓝色瞳孔。他失去意识身体带着种——半透明?——也许是脆弱味道,部分大概是由这折磨人高烧引起,但却不能完全归咎于疾病。如来拿起原本缠在此人前臂上东西,眼前小个子男人不像是会用这东西人。相反,第眼看去他似乎年事已高。如果有人再仔细看看他,定会发现他满头白发和瘦小身体其实与年龄无关,进而惊讶于他身上流露出些许孩子气。看着他脸,如来怀疑他甚至无需时常修剪胡须。在他面颊和嘴角间,道淘气小皱纹似乎隐约可见。但那也可能只是错觉而已。
只有迦梨女神御用行刑人才会使用深红色喉索。如来将它拿在手中,抚摸着那柔滑表面,它像蛇般从他掌中滑过,稍稍带些黏性。它本该以这种方式围住佛陀自己脖子,对此他毫不怀疑。几乎是下意识地,他扭动双手,做出个缠勒动作。
旁僧人瞪大眼睛注视着他举动,他抬起头,沉着地微微笑,随手把喉索放下。僧人拿起块湿布,抹去病人苍白额头上汗水。
湿布接触到额头时,草席上人阵痉挛,眼睛也猛地睁开。高烧让他眼中尽是狂乱,他其实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,然而这目光却让如来震撼。
深色眼珠,深得如同黑玉般,谁也无法分清哪里是瞳孔,哪里是虹膜。如此脆弱而精疲力竭身体中却隐藏着双如此有力眼睛,这样组合使人莫名地感到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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