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方弼不会回答他。
他只是自言自语地说:“您走得倒是挺轻省,留下堆烂摊子等着和叶老师处理呢。哦对,跟您汇报个事儿,叶老师现在是您徒弟。”他扭头把叶菱拉过来,“叫声师父。”
“师父。”叶菱应声,顿顿,小声问谢霜辰,“用磕头?”
“不用,打个招呼就行。”谢霜辰笑笑,感慨说,“师父啊,觉得您当初就是喜欢叶老师,只不过碍于那几个师哥和外界同行压力没办法收叶老师。没法儿啊,这个无名小卒忽然就成大前辈,换谁谁能乐意?您看现在就被针对吧,不是别人,还是亲二师哥。虽然这事儿自己做也不是特别地道,但是要不是他欺负欺负那厉害,能这样儿?”
谢霜辰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,实际上过错都往杨霜林身上推:“您解是个
他对着屏幕表情很冷漠,偶尔微微蹙眉,像是在思考。文档里光标直移动,整个过程很流畅,约莫个多小时之后,他完成篇大约四五千字草稿。
“可以啊叶老师。”谢霜辰惊叹,“您这速度可以去写网文,这天得更新多少字?”
“累死算。”叶菱说,“就是想明白要写什,剩下就是纯打字功夫。”
谢霜辰靠近点,趴在电脑前:“看看。”
两个人对好稿子之后没有着急发,时间当不当正不正,不挑个良辰吉日总觉得亏得慌。于是合计半天之后,他们决定周五晚上见,因为那天是清明节。
周五大早,谢霜辰就带着叶菱去扫墓,谢欢不在北京,嘱托谢霜辰代去。若是换做当初师兄弟几人在起时候,定会有人叨叨谢欢,又不是国务院总理,哪儿那多事儿天南海北忙?老爷子就这个丫头,生前不孝敬,死后都不来上坟。
可是谢霜辰不在乎这些,他觉得这些身后事其实都是虚,天上八百回坟也不如生前多打几回电话。这种仪式更多是活着人去寄托自己追思,寻求些心灵慰藉罢。
“师父,您老人家在那边呆怎样呀?”谢霜辰把花摆放好,蹲在墓碑前就开始侃大山,“虽然知道您是位老党员,是位无产阶级斗士,不相信什死后因果轮回。咱爷俩儿当年就爱互相耍贫嘴,现在好,您没法儿还嘴,就光听个人说吧。给您来个贯口怎样?”
他嘴里开始念叨《八扇屏》,随便掐段儿就来,声音不大,仿佛在跟人窃窃私语般,口齿清晰字句流畅。打小就学东西,辈子都不会忘,也辈子不会错。
“到后来,湖北韩龙进来他妹韩素梅,太祖酒醉桃花宫,带酒斩三弟,醒酒免去苗先生。广义去后,太祖后悔,说出:可惜那先生,他乃洒金桥旁卖卦之江湖人也。”谢霜辰口气说到底,却没有问出最后那句提问,而是对着谢方弼照片说,“师父,人在江湖,是不是真身不由己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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